Chapter 3
高铁车厢里,裴咛像往常一样拿出了电脑写着小说稿子。虽说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可还是赚不到什么大钱,甚至被这份全职工作弄得一身毛病。
而周围的现代人总是更注重自己的感受,外放音乐或视频,从不阻止孩子乱跑发出噪声,脱鞋把脚放在别人位置上,其实这些人都是一个样:懒散,自私,不知道害臊……
沉浸于描写悬疑小说的裴咛满脑子都是各种愤世嫉俗的念头,对于看不惯的事物,向来都是写进自己的书里。
虽然坐在这个车厢里,她却表现出完全不受干扰的姿态。
裴咛紧闭双唇,目光注视着电脑屏幕。
她的思绪完全被车厢里的嘈杂所打扰,那封已经读过不知多少遍的信又在心里默默出现:
亲爱的裴小姐,五年时间悄然而逝,不知你对我还有印象吗?几年前的毕业晚会,我们一起玩了游戏,相处得非常愉快。
现在我自己经营了一个山庄,就在安兴市隔壁常德市的一座山上。在我这里,没有工作的烦恼,与你创作时需要的氛围很符合。同时,我猜测你或许对五年前的一些传闻很感兴趣,我这里也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如果你有时间,作为我的贵客来度平山小聚,我将深感荣幸。六月中旬合适吗?不如定在六月十五吧。
你友好的朋友,
席淮。
落款者是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她生命中出现的人。
她没弄明白是什么人会冒用席淮的名义邀请他们这些人。是席淮的朋友吗?或者是他的家里人——对,他还有一个哥哥。
没错,那个男人站在金字塔尖,如果想要做这些的话,应该是轻而易举,而且是唯一可能以席淮名义写信的人选。
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对于那些传闻他究竟知道多少?算起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了,为什么现在才提起?
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人有的时候就是喜欢瞎猜,由于自己的身份,总把自己搞得疑神疑鬼,幻想有人盯着自己。
度平山,下了高铁还得坐车去,挑那么偏僻一个地方,真不怪她胡思乱想。
裴咛心想:总之,我是要去调查真相的。
近期她做的噩梦总是离不开当年那场事故,碰到席淮的自杀、与前男友温韦分手的情况,她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要是真如信件中所说,当年的传闻必定有所隐情。
她在键盘上敲击着字母,把自己这些年来调查到的细节全都补充了进去,自言自语道:“这群人包括,我,谌折,唐歆巧,温韦,庄承奇。”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信封,望了望窗外倒退的风景。
她把五年前的新闻都仔细想了一遍。
“少了一半的数量。”她仔细计算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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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折向律所告了假。
此时他开着轿车驶过高速公路。他万分疲惫,人难免为名声所累。回想当初刚入行的时候,他穿戴整齐地坐在装修庄严肃穆的律师所里,独守着自己那张办公桌,深感前途渺茫,不知道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终于,他成功了。
好运加上精湛的法律技能,让他总算熬出了头。他对专业确实精通,不过单凭这个还远远不够,成名还要靠运气。而他偏偏赶上了好运。
有一次,他在网上看到了一则短视频,内容是一对父母怀疑女儿被人掉包,但女儿却没有任何外貌上的变化。评论里都是在说这对父母在搞噱头准备直播带货,但他却从中看到了商机。
主动联系了那对父母,根据已有线索,准确快速地找到了真相。
当初这个母亲怀的是双胞胎,却被护士偷走了一个,没想到两个孩子却在无意间结实了对方,并且因为羡慕对方的家庭,而产生了互相交换的想法。
帮助这对父母打赢了官司,那个护士成功被送入了监狱。之后又有两三个感恩戴德的原告方——既有钱又有人脉的富贵人家,有关他打官司从无败绩之类的话就此传开了。
“你应该去找谌律师,虽然他年纪不大,可是经验丰富极了。那对父母找过好几个从业几十年的律师,打了好久的官司,经他一辩就赢了!”
从此,他的事业可谓一帆风顺。
现在,他的律所门庭若市,每天的预约都排得很满。因此,为了那封莫名其妙的邀请信离开安兴市,前往隔壁市的度平山山上的乐成山庄,他自然不情愿。
不过,此行的不止是他。
他收到的信件内容含糊其辞,而其他人的也大同小异。究竟是谁以已经死去的席淮的名义,邀请他们这些多多少少与席淮有关联的人,这成了所有人不得不赴约的理由。
从信的内容看,‘席淮’像是变了一个人,口吻轻松愉悦地诉说着对他们这些老朋友的思念,并且深知自己‘成功人士’的身份,请求他不要嫌弃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