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巨变（4）

正如裴渊所想，裴江的成绩从他十二岁零四个月，初一上册起开始有了起色。从第一次数学及格，到他期中考试排名前一百，这种跨度可以算是一种质的飞跃。

同时，种种事项无一不在表明着他的不甘。

他想赢一次。

对他那报以天才之名的哥哥。

这种伴随他幼稚的情绪持续整整两年，而当他精疲力竭，用尽浑身力气还是达不到目标之后，又开始了毁灭般的自暴自弃。

裴渊在背后观察着他的一切情绪变化，看他因为某次的进步而干劲十足，也看到因为某次的失败而妄自菲薄。

他是个太容易被影响的孩子。幼稚，可怜，又自由。

而对那个时候的裴渊来说，即将面临一件足矣改变他这一生的事——那项生物技术实验开始了。

大人们以出国留学的理由冠冕堂皇，想要以次开展他们原有计划。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在里面扮演的什么角色，偶尔的时候，裴渊能从裴连云感觉到某种迫不得已。

但作为知情人，自己的父亲也并未阻止这场计划的进行。

也许从始至终，只有付娟是不知道的。

五年前，裴渊十八岁。

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所有秘密的，肮脏的，亦或是正面的，积极的计划都在交织进行着。

在某个普通的周末，他睡完懒觉醒来，宿舍外是裴江的敲门声。

窗外一切的景色都刚刚好，裴江羡慕的目光打在自己看似自由的生活中，像一场永远无法追随的幻梦。

也是那时。

裴渊眼角朝上，背后是大从的光。他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懒散又颓然，“我把这个名字赋予你，怎么样？”

*

他现在的名字叫做裴江。

打心底的说，他很喜欢现在的名字。

不必承受太多夸张的名讳，更不必钻进人们的框架去活。他尝试了吸烟，打架，逃课，网吧，以及一切青少年都可自由触摸的东西。

虽然某些感觉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美好，但至少有了点人的模样。

他本来以为这就是全部了。

直到简付盛的出现，这个几乎带给他这辈子所能体验到的所有无意义事物的人。即便他知道这个人，知道简付盛这个名字所携带的一切目标，但他也没办法掌控全部。

而多亏了简付盛，裴渊的时间足矣浪费在平平无奇的大学校园里，每天吃喝玩乐，没事就到处买自己的信息给校园迷妹，麻烦一大堆，几乎让他来不及思考毕业可能面临的一切。

直到有一天，他在简付盛的钱包里看见一张照片。上面站着他，一名中年妇女以及一个小女孩。

不幸的是，那个女孩快要长大。

包括她的朋友，以及上层某个庞大圈子，都和白银生有着密切的关系。

世界是有因果的。

所有的死亡，所有的灵魂，都追寻他而来。

*

简兮手握靖大的提前录取通知书，心情紧张。

她无时无刻的假设。

如果她昨晚没有趁着夜色表露心迹，没有大胆把一切都说出来，那么等他回来，她还可以飞奔过去拥抱他，把手放进他的荷包里，蹭着他暖和的臂弯，借以无关紧要的身份投以最热切的关心。

而现在的她，什么也不能做。

门口的门锁转动，简兮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她不知所措的握着通知书，脑子开始重新编排到一半的说辞。

裴江换好装束，来到她旁边的沙发上。

时针指向十点半。

“怎么还不睡？”他整个人有些疲倦，刚准备给自己冲包咖啡喝喝，旁边的小家伙已经眼疾手快，拿了杯子给自己接了杯热水来。

“睡不着。”

裴江喝着水，余光探到她失魂落魄的眼神上，“失眠了？”

“没有…是因为。”简兮从沙发后面拿出那本深蓝色的通知书，“我已经被靖大录取了。”

“恭喜。”他说。

语气平淡。

没有将手搭在她的脑袋上，既温柔又敷衍的夸奖她，“小孩，做的不错，给你奖励一根棒棒糖。”

连笑也没有。

她突然感觉到难过。

“晚安裴哥，今晚要睡个好觉。”她主动结束这场交谈，“我先去睡了。”

简兮已经往远处走了两步。

裴江正在寻找合适的契机，“小孩。”

简兮回过头，“嗯？”

“靖大和帝雅的内部联系你清楚吗？”

听完问题，她先是点头，但很快改了主意，“只知道一部分。”

“你知道你接下来即将面临什么？”

或许以她的年纪，根本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