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复

天墨自从下午来了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兀自一人坐在那里就哭，让人安慰都无从说起。

燕燕试探的说:“我听说最近死了一个孩子，十五岁，是个孤儿，而且似乎和你是同班同学，就在静湖这边，这附近的孤儿不是天家就是鹿家救济。”

燕燕凝视着天墨的眼睛，里面似乎倒映着那个孩子的尸体，只是一眼就让人感到浓厚的冲击，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无所谓潇洒快活，从来不会这样子。

“看你的眼神，应该是天家的人，因为你，对吗？”

心理咨询师就是厉害，患者十分不配合一句话也不说却什么都能猜出来，在学校里，燕燕的成绩一定很好，但是……

“姐，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待在学校或者继续走心理咨询师，你不只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吧？”

天墨的观察能力也很强，可是这不是好处，反而会给自己招来痛苦。

他们两个初次见面燕燕站在湖边往下望，眼神里的空洞绝对不只是在看鱼，如果天墨没有出现，鱼不知道有没有，尸体肯定会漂浮一个。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燕燕还是笑着的，明明能明显让人看出她心情不好，心知肚明这笑是假的，但却还是让人忍不住的接近，危险又怜人。

“大概是四年前，有一个姑娘在她研究生的庆功宴上喝醉了酒，本来挺高兴的，因为那天同时也是她的生日……”

天墨突然出声说道:“你。”

那个姑娘就是燕燕。

听到这个猜测燕燕不置可否，只是淡然一笑继续以那个姑娘称呼。

“天墨。”燕燕真的就像是在讲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语气与平常无异，“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你那里，有些人视你如珍宝想要把你收藏起来，有些人的眼神充满嫉妒的，那些目光似乎要把你吞噬，让你陷在里面永远也走不出来。”

“有。”

怎么会没有，在舞台上比赛平时的训练天墨都是焦点，情姨会特别照顾他，其他同辈子弟也会特别注意他，盯着他的眼睛里无不是嫉妒，可能那又如何，别人如何看自己重要吗？他有实力天生就该站在那里，为什么要谦虚，况且他要比其他人每天多训练两个小时，谁又知道。

“可是不一样。”燕燕淡淡的说:“你家有权有势力，哪怕再嫉妒，也没有人敢动你，可那个女孩只是农村普通家庭出来的，双亲远在云南，她又是全村唯一一个大学生，村里其他人最高文凭不过初中，在边境那种地方人都是荒淫的，没有人会讲道理，女孩回家诉说了自己的一切，没有人信她，安慰她，甚至都在指责她。”

燕燕的话跳的有些远，天墨问道:“那个庆功宴上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只是因为嫉妒。”

今日的天并不是很好，只是一会儿就已经变得昏沉，他们这边的天染成了墨色，而远处老人的屋顶是仍是一片澄澈。

“因为喝了太多酒，中途女孩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就遇见了几个男的把她拖进了男卫生间，对女孩进行了一个小时的羞辱，甚至还有人录像。”

当时天墨十五，按理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应该什么都懂了，不过他那时的确没有往不好的方面想，燕燕所说的羞辱他以为只是普通的打骂，没有想到是长达一个小时的侵犯。

天墨沉思片刻，等到燕燕从悲痛的情绪中出来，问:“你是因为这个才来这里的？”

“嗯，家中没人信我，我的事业也因此受到影响，我连自己都医治不好又要如何去治别人，我放弃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来到这里，第一次受到安慰是来自这些老人家的，便没想过再回去，一待就是四年。”

天墨也并不怎么会安慰他人，正准备搜肠刮肚都找些话安慰她，燕燕就跟没事人一样躺在草坪上，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很快就能从悲痛的情绪里出来。

燕燕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让天墨给他弹一首曲子，她还挺喜欢他的音乐的。

乌云的扩散作用是很快的，老人家的屋顶的澄澈也被墨色云朵替代，弹完一首曲子天墨就该回去了，毕竟他是有家的人。

天墨进屋把他留下的琴拿出来问:“想听什么？”

燕燕想了想说:“随便弹一首你擅长的吧，你的曲子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安神。”

这还真不是天墨的曲子有这个特点，除了《十面埋伏》之类的，自古流传下来的曲子多的是风雅的，天墨本身可不是这样温良的人，他张扬的性格其实更适合西洋乐器，只是阴差阳错小时候抓阄抓到了古琴，竟意外萌生出好感，这种反差也挺好的。

无论平时性格如何张扬，一碰到琴弦天墨就能静下心来。

天墨深吸一口气，问道:“《高山流水》可以吗？”

这也只是客气的询问，说完不顾燕燕的意见他就弹了起来。

燕燕只是淡然一笑，说道:“你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