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南苑小区事发地是监控盲区，案件进程只能靠受害者的口述和测谎进行。

于是“八一三”案的后续工作，从带着受害者回A城指认到完成结案报告，又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

这个案子的内情比王晓磊想象中的复杂许多，时间自然也比预料之中的拖得久了些。

中央厅的一级通缉犯并不是谁都能拿到的头衔，这个女人三番五次地从裂缝中偷渡，计划杀掉每一个时空中的自己，取而代之，其动机看似只是因为不满足于当下的生活，但手法实在残忍可怖了些。

由于凶手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当中，第一次作案的时间和地点已经不可追溯了，但作为今年下半年影响范围最广的大案，“八一三”案的案件报告还是在界警系统里公示了半个月，以儆效尤。

让王晓磊惊讶的不是界警厅最近突然飙升的办事效率，而是最近系统里在传，这个女人很可能是从央城来的。

虽然这条没来由的小道消息很快被压了下去，但还是犹如一块石子，在王晓磊心中激起了一层波澜。

央城，是界际警察办公厅中央总厅的所在地，中央政府的高官和有钱的富商大多度来自于该时空。

央城向来以高度文明和趋近于零的犯罪率著称，如果震惊界警系统的连环杀手真的是央城人，这无疑是狠狠打了“上面”的脸。

眼下要紧的是，正如王晓磊所料，结案后何杰并没有选择签署保密协议后回到A城，而是用了个“尽人事听天命”的理由继续留在南城。

之后又非常不认命地参加了九月初的绘梦师招考，成功挤进了“红楼”的新人预备队伍，倒也成全了他和时晴的小阴谋。

大案过后的三队集体空虚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承袭了队长爱操心的毛病，三队的小年轻们不是去大街上帮着民警抓小偷，就是在哪个河边守株待兔，等着见义勇为。

公车检修结束后大家纷纷申请出了外勤，办公室里鸡零狗碎的事情都剩下给了队长和副队，现在就连抓个偷渡的小屁孩都需要正副队长亲自去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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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审讯室内坐着一名男子，说是坐着，但这姿势更像躺着，四仰八叉地瘫在椅子上，犹如一摊烂泥。

男人穿着一身麻制的黑色道袍，脚下踩了一双马丁靴，瘦长的四肢在不合身的衣衫里晃荡着，动一下就会带起一阵微风。

“警官，你能感觉到风吗？”男人撩起长得已经挡住半张脸的刘海，把脸凑了过来，“风里藏着刀片，刮在我的脸上......疼！风要杀我！”

“这间屋子里没有风，也没有人要杀你。”

王晓磊进审讯室之前，刘靖已经审了有一会了，貌似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说话风格，已经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他。

对方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举起食指放在嘴前：“嘘——我都听见了。”

“大作家，我不是来帮你写诗的，”刘靖渐渐失去了耐心，“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要偷渡？”

“我说了很多遍了，有人要杀我！”男人可能是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尊重，表情十分委屈。

刘靖：“好好好，那是谁要杀你？”

“我怎么知道，”男人突然激动起来，“我要是知道谁要杀我，我要你们警察干什么！”

“你......”

王晓磊一把拽住刘靖想要“揍人”的拳头，示意她先坐下，“这位先生，指控别人杀人要有证据的，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你的？”

男人冲着王晓磊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等他绕过桌子走到对方身边，男人又神神秘秘地凑到人家耳朵边上。

“在......梦里！”

王晓磊一把推开面前神神叨叨的男人，心里暗暗骂了句脏话，他推门走出审讯室，走之前还冲刘靖招了招手。

“怎么了老大？”

王晓磊双手叉腰，一脸晦气：“这小子绝对嗑了，估计还有被害妄想症，你和小乌龟带着他先去做个毒检，回来再继续审。”

“行，”刘靖点了点头，用脚敲了敲隔壁办公室的门，“邬圭，你去联系一下研究所，等会儿咱俩带何杰去做个毒检。”

刚走出没几步的王晓磊突然回过头，太久没活动过的脖子被他拧得“咔咔”作响，他瞪着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四个大字。

“你刚刚说这小子叫什么？”

“......何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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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刘靖被留在办公室关了“禁闭”，王晓磊亲自带着邬圭，押着“嗑大了”去了趟研究所。

王晓磊好像认定自己抓住了一条大鱼，把三队出外勤的“懒鬼”们都喊了回来，一群人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半天，还是想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王晓磊拎小鸡似的把“嗑大了”的何杰扔回审讯室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