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听着赵雨口中说出的话，上官涟有一瞬间的耳鸣。

那日灭门的场景仿佛又在她面前重现，冲天的火光，凄惨，歇斯底里哭喊尖叫，爹爹的尸体，娘亲被砍下死不瞑目的头颅...最后定格在那张稚嫩满是泪水小脸上。

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恐惧与伤心充斥着这具小小的身躯，她小手紧紧拽着面前人的衣襟，小脸埋在面前人的怀中颤抖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而她面前的人却也只比她大不到一刻钟。

宋涟小小的身躯挡在妹妹面前，颤抖着，泪水流过她的脸颊，滴落在妹妹的发间。她紧咬着唇不敢发出一声声响。

他们藏在一个水缸中，缸中雕着吸取的花鸟，这是父亲专门给她们姐妹做着玩捉迷藏的，上面是水养着鱼，被隔开的下面是空的可以藏人。

外边是熟悉之人的哭喊尖叫，贼人猖狂的笑，放肆打砸的声音。

眼见外边熟悉的声音越来越少，而贼人还在打砸，小宋涟知道这里藏不了多久了。

为了不让她与妹妹两个人都落入贼人之手，小宋涟抬手将眼泪一抹，勉强挤出一个笑，哪怕在这拥挤昏暗的地方，身下的妹妹根本看不见她的脸，她还是安慰似的朝她笑了笑。

带着水气的奶音，有几分哽咽：“小妹，我们来玩捉迷藏，你在这藏着，我去外边找。我不找到你，你不许出来。除非外边没有别的声音了。”

“我，我不要，姐姐，我害怕。你别走。”小宋漪，也就是赵雨，稚嫩的声音中满是害怕，一双小手死死拽住姐姐的衣襟。

小宋漪的眼泪浸湿了宋涟的衣襟，以往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哄妹妹了，可如今的她好像一夜间长大了，她忍住想要安慰妹妹的心，强硬的拒绝了她。

“小妹乖，听话，姐姐会带着你最爱的糖葫芦来找你的。”稚嫩的声音还在颤抖，却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了。

小宋漪抬起头，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小脸满是认真：“姐姐，我去外边，你藏在这里。我也可以给你带糖葫芦的。”

小宋涟抬手捧住她的脸摸了好一会，像是要记在心里，而后又恶狠狠的捏了两下，怕她疼又揉了两下。

“我才不爱吃糖葫芦。我是姐姐，跑的比你快。你要听我的。收好，不许出来，不然我以后在也不和你玩了。”

小宋涟将外边到处找的《太玄经》塞进宋漪怀中，说完，推开暗门跑出去。

小小的身影在混乱的地方乱串，待离藏着小宋漪的水缸远了，才对着满园的强盗大喊：“你们要的东西在我这里，快来呀，坏蛋，鸡崽子们。”

她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但看得出他们在找东西，她也不知道鸡崽子是什么意思，但爹爹总在她和妹妹调皮捣蛋的时候骂兔崽子，可兔兔很可爱，小狗也很可爱，鸡不一样，她被大公鸡啄过，好痛，讨厌。但这些人比公鸡更另她讨厌。

小小的宋漪躲着水缸下，捂着嘴，眼泪流淌着，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透着缝隙看着姐姐最后朝着她这边一笑，然后转身带着坏人跑出了宋家。

宋家有钱，人多，将院子建在了城外，这才使这么久还没有人发现宋家的惨案。

黑烟熏黑了天，厚重的云层不透一丝光亮。

小宋涟靠着人小，熟悉路，天黑贼人看不清，一直躲藏。

可她一个小小的人又怎么比得过一群习武之人，最终仓惶的被逼到了悬崖边。

看着一个个黑布蒙着的脸，在火光下如恶鬼般索人性命。退无可退的小宋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水缸中的宋漪没有等到拿着糖葫芦回来的姐姐，只等来一群无功而返坏人。

气恼的贼人洗劫了宋家的金银财宝，看着将亮的天，又放了把火，才施施然的背着财宝离开。

小宋漪躲在水缸中，缸中的水被大火烧的沸腾。

她不敢出声，热到头脑发昏，浑身难受，也不愿离开，直到脑袋一歪晕死在缸中。

滚烫的缸壁烫的她一哆嗦，却依旧唤不醒昏过去的她。

好在她命不该绝，一场大雨浇灭了这场大火。

而当时便已经是武林盟主的赵成天，在得到好友被灭门的消息时，不眠不休，快马加鞭，跑死了两匹马仅三日便赶到了。

他在整片被烧成废墟的宋家找来一天一夜，才在半破熏黑的水缸中，找到晕死的小宋漪。

当时的小宋漪气若游丝，昏迷中还死死抱着怀中的《太玄经》不撒手。

赵城天找到她如同希望，又在废墟中找了三天三夜，却一无所获。

所有的罪行与踪迹被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最终赵成天隐下宋漪活着的消息将她更名改姓为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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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涟眼圈渐红，袖中的手死死扣掌心，极力控制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