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
西,那天霍廷严登门时刚好看见过。
当天因为折腾到太晚,快递小哥告诉白岁,东西要第二天一早才能送出去;可是霍廷严当天晚上就因为那盘番茄炒蛋,匆匆离开了湖心岛的别墅。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临市出差,到现在才第一次回家,的确一直都没有机会看见。
“因为是少爷的东西,也没人敢动,就一直这么搁着。”见霍廷严怔怔地愣在楼梯口,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堆东西,昌伯连忙解释道:“不过少爷,我打开了两个箱子,大概看过,都只是些日用品而已。”
“反正也不急用,少爷那段时间又刚好正忙,我就没有打扰您,想着等您有空回了家,看过再收拾也不迟。”
“嗯。”
霍廷严没有要责怪谁的意思,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便准备上楼,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腿了。
他站在楼梯上,整个身体停滞了两秒,最后终于还是转身折返,下楼掀开了一个事先被拆封过的纸箱,一件睡衣掉了出来——
这件衣服他记得,就在他“意外”坠湖前不久还穿过。
那段时间莘城的天气正热,公寓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他洗了澡出来,腰上只系了一条浴巾,白岁就连忙拿来这件睡衣给他披上。
白岁低着头站在他面前,一边嘱咐他不要贪凉,一边体贴地为他一颗颗系上纽扣。
他伸手将人搂进怀里,细细吻着白岁的锁骨。
当时的白岁是那样滚烫,毫不吝啬给予他热烈的回应,身体软得好像没有骨头,一潭春水似的化在他怀里。
可是现在的白岁……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一潭春水突然就结了冰。
霍廷严觉得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随手丢掉那件睡衣,拉开了下一个箱子——
还是他的衣服。
接下来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他开始一个个拆开白岁寄回来的箱子。
昌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霍廷严徒手撕扯着纸箱上用来包装密封的透明胶带,手指上勒出了多少道红痕也不肯停下来,就好像不知道疼似的。
他知道霍廷严要做什么,不是旁人三言两语能劝下来的,只好赶紧去找了把裁纸刀出来,帮着霍廷严拆完了屋里的十几个纸箱。
原本收拾得赶紧整齐的客厅很快就堆满了杂物。
有霍廷严的衣服,有他落在公寓里的一些不重要的文件,笔记本电脑,日用品,甚至还有他只随手翻过两页的杂志。
他没有想到白岁能做得这么绝。
虽然白岁早已经表明了态度,但也许人都是这样,只要事情过去了,总还会找些理由来骗骗自己,哪怕只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心里也能好过一些。
但面对着客厅里散落满地的杂物,霍廷严好已经避无可避。
看着这些东西,他好像又看见了白岁那张精致得过分,也冷漠得过分的侧脸。
他看见白岁在他面前惊恐地后退半步,也听见白岁用冷冰冰的声音对他说——
我们结束了。
霍廷严觉得心口一阵抽痛。
他得到了一个答案,但好像又无比排斥这个答案,扔下东西就匆匆上了楼。
*
等霍廷严泡完澡,心情也总算平复了一些,再出来时,他看到昌伯熬好的药汤已经摆在了卧室的书桌上,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难以成眠,的确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他不是个讳疾忌医的人,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他径直走到书桌旁,端起碗来,仰头间就准备一饮而尽。
但药汤顺着喉头流进胃里,他立刻就觉得一阵恶心。
“咳咳——”
霍廷严被呛着了,连忙放下瓷碗,连药汤洒在了手背也顾不上,一把捂住胸口,想要强行将那股反胃的感觉给压下去。
就在此时,卧室虚掩着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