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
“岁岁啊……你也别难过……”
岁岁是白岁的小名,以前父母还在的时候总会这么叫他,徐嘉平自然是听过的,但两个大男人这么称呼多少有些太腻歪了,他平时还是习惯喊白岁大名。
现在小名都出来了,可见他是真没少喝。
“是!我是说过,说你跟霍廷严,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谈‘合约’可以,因为那只是一份‘工作’。”
“但……谁会跟自己的老板谈恋爱啊?!”
他喝多了,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你们两个只、只是不合适……但绝对不是你配不上他!”
白岁的父母都是靠着读书离开小地方,好不容易才在莘城这座国际大都会扎下根来的普通人;一直到去世前,他们都只是莘城下辖一个小县城里最底层的公务员,虽然生活安逸稳定,但也很难跟大富大贵扯上什么关系。
而白岁本人虽然考进了名校,但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才刚刚大学毕业的应届生;可霍家手握莘城商界的半壁江山,霍廷严从出生起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富N代,现在更是操纵着千亿上市集团的掌舵人。
徐嘉平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
白岁知道,发小这是想安慰自己,但作为向来滴酒不沾的人,他自然也有些不胜酒力,已经给不出太多的回应,只好点点头表示领情。
不过爱一个人和咳嗽一样,都是藏不住的,徐嘉平很清楚自己这个发小之前有多爱霍廷严,现在白岁在酒醉后这点小小的认同,在他看来倒更像是情伤中的强撑。
“白岁!”
义气在酒精的催动下有些上头,他居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还顺带架起了一旁单手撑在桌上的白岁,扳着对方的肩膀,回身面对着包间内光滑如镜的瓷砖墙面。
“好好看看你自己!”
白岁是个天生的芭蕾舞者。
他有一对漂亮的锁骨,和纤长的天鹅颈,身材匀称,手长腿长,无论是上下半身的比例还是头身比都近乎完美。
墙上割裂的小块瓷砖框出他五官精致的脸孔,自然微卷的长发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慵懒,上挑的眼尾中则是无法掩饰的骄傲。
他三岁开始学跳舞,那种独属于芭蕾舞者的矜贵与清冷,已经深深烙印在了骨子里。
不需要做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习惯性地微微仰起下巴,就好像是雪山之巅一朵神圣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又像是意外堕入人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圣洁天使。
就算徐嘉平是个纯纯的铁直男,也不得不时常惊讶于白岁的精致,甚至已经到了一种不真实的程度。
“这世界上有钱人多得是——”他站在白岁身后,双手重重拍在发小的肩膀上,语气里带着点老父亲式的骄傲,“但白岁只有一个!”
“等你以后进了舞团,当了首席,想找什么样的没有啊?”
徐嘉平的直男式安慰算不上有多高明,但好在白岁其实也不怎么难过。
甚至,这一次,好像还是他甩了霍廷严。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徐嘉平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已经跟霍廷严结婚七年了,而且他很可能只是个替身;现在他已经重生了,累了,倦了,后悔了。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弯出一抹苦笑。
原来,就连徐嘉平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曾经在霍廷严面前,他爱得有多么卑微。
不过也难怪,他和霍廷严,本来就是“合约情人”。
按徐嘉平的话说,霍廷严现在应该算是他的……
老板。
他真的是疯了,才会想要和自己的老板谈感情。
“嗯。”
他默默点了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接下来的气氛总算渐渐轻松不少,白岁的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他很少笑,但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
酒精在他白皙光滑的皮肤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又给舞台上那个清冷高贵的芭蕾舞王子加诸了一重别样的风情。
“白岁!你相信我——”徐嘉平一手撑桌,一手搭上白岁的肩膀,“你肯定会出名的!就算跟那么什么闵修白比,咱也不差在哪里……”
“是他霍廷严没有这个福气!”
当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再次出现,白岁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在了唇角。
“你认识闵修白?”
“就……知道啊……”徐嘉平已经喝高了,完全没有留意到白岁语气里微妙的变化,晕乎乎地含混道:“他不是挺出名的吗?最近还得了个什么奖来着……”
“那你也觉得……”白岁接着问道:“我跟闵修白……很像……”
“是吗?”
“……啊?”徐嘉平一愣,点点头道:“是啊……”
“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