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r> 就像是个天赋异禀学霸,在感冒发烧隔壁还装修的时候,突然很想刷一套地狱难度的真题,如此而已。 他是明知自己横竖考得过的,所以此番行径的乐趣只在试试能考几分。 甚至,在这种处境下来道超纲大题,恐怕才是他最最期待的挑战。 慧眼啊,迟问实在佩服自己,能把这玩意捡回去当小仙兽驯养,实是慧眼啊。 极强的灵压扑面而来,穿透了路笺给的保护罩。 一声涩极的闷响倏地荡出,大地摇震,紧接着山体欲裂般地开始持续轰鸣。 迟问仿佛被巨石压身似的憋闷,而与此同时,几束锋锐的气柱突然从法阵内圈扑出,朝路笺疾袭而去。 他本就在金光大作的阵内游走,遇袭亦不躲不闪,只抬手一横,抛出了一片凝着黑气的浓雾。 两团于迟问看来完全不知何物的东西撞在一起,碰出的震波朝四围荡开,她只觉一股热极的气流窜到面前,将她囫囵一抛,从保护罩里径直掀了出去。 噢,原来回去待着也会有事呢。 迟问好歹是练了一下午的身法,落地时维持住了稳妥的姿势,奈何根本就没人注意她降落得是否得体,全场的焦点从始至终都在路笺身上。 迟问也懒得再回罩中,便往前走了几步,坐在石阶之上,正好是囚牛的对面。 对方刚好一曲终了,歇了歇手,打量了一眼迟问,用小奶音感叹,“哟,还真是一模一样。” 不远处的睚眦嗓门极大,“神体入胎,哪长得出别的模样,不然你也碎一块试试。” “我才不傻,跟她似的自毁神体。”囚牛打了个呵欠,肉乎乎的手掌却停在了嘴边,一副说错话的模样掩住了口。 她口中的自毁,跟刚才睚眦的呵斥相悖,鸱吻到底是天帝罚毁的,还是自行了断? 迟问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思考自己的大号是怎么消掉的,无论是法阵的灵压还是路笺周身愈来愈烈的不明气场,都让她十分难顶。 神使们布完阵灵活了许多,开始配合着阵中的杀招合围路笺,欲意将他困死在正中。 倒有一个穿着紫袍的年轻人例外,不护着阵眼,也不参与进攻,只在外层转悠。 “嘿,聘礼!过来!”迟问朝他喊。 境灵一愣,没想出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 但就迟问而言,这物化灵的伪装也太明显了,它藏在人家神使身上,双眼无神得像承境周三晚十的地铁里加班回家的打工人。 “怎么样,疼不疼呀?还推不推笺娘娘啦?”迟问打趣。 “不疼,我是死物,哪里会疼。”它走过来抱怨,“不过主人好偏心啊,那东西怎么就比我好了呢,你为什么帮他?我是第一个接触你的啊,你没点雏鸟情结吗?” “对不起,境境,但有时候出场顺序根本不重要。”迟问十分真诚地回答,然后开始画饼,“但有时候,蚊子血和朱砂痣,也不过转念一瞬。” 太文艺,境灵没听懂。 “总之,你还有机会的。”迟问站起身,一边观望战局,一边盘算着如何把她的聘礼送出去。 身为合格韭菜,境灵刚被割了一茬,又马上支棱了一茬,“好嘛,主人懂得就好,主人只有境境了呢,境境会永远陪着主人的。” 它默认路笺会葬在这三辰山门,而事实也近乎如此。 此阵的杀气与威压盛极,且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愉悦荡在其中,十分违和,却又与阵中的一切紧密镶嵌。 睚眦引的天雷碍于替身的体质,只得两三成威力,但配合着法阵中不断扑出的风卷,倒也攻势极佳,只是它们妨碍路笺的同时,也在不可避免地伤及旁侧的断音神使。 傀儡们被物尽其用,进攻愈发猛烈,路笺的活动范围被越限越死,却也不知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癖,都这个时候了,击杀节奏仍是一个一个精准打击。 “请问,需要我帮你吗?”迟问朝他的方向招了招手。 “待会吧。”路笺懒洋洋的声音穿过尘土回应了她,调子居然还能是缱绻的。 但也带上了喘。 哟,他终于累了。 “不等,讨厌等,尤其讨厌等你。”迟问原话奉还。 她看得出路笺打乏了,毕竟这个阵摆明了是针对他的路数而布,他也摆明了晓得,可就是耐着性子让这阵画完了。 健忘还缺心眼,果然是漏勺脑子。 漫天惊雷轰得山门连片焦土,被劈开来的岩地坍的坍碎的碎,一如那些已然毙命的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