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十四章祷告（下）

余佳和自己的工作单位续上了两个礼拜的假，敖秋思的身体指标时好时坏，因为飞机失事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很多指标都是在心理状态下浮动。

医生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按照硬性标准的检测他的一切，她也尽力的配合医生，她没有经历过这样大的波折，余佳不知道敖秋思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吧。

余佳看到他在窗户口站着偷偷抹泪，只能默默地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疗愈自己。

半夜偶尔他会醒来，一头大汗一脸惊恐，她只能哄他重新入睡，起身悄悄的站在医院走廊里心疼的流眼泪。

白天小何打来了电话，说要来送东西，她乘坐电梯下去接他，一路上两人严肃的回到病房，一进房门小何微笑着伸出手拥抱敖秋思。

一周后举办张超追悼会问他要不要参加。

他怔了一下，仿佛梦中初醒，沉稳的说“去，我想去送送他。”

小何走后她伸手勾上他的手，手心很凉，眼睛抬头看他眼睛很红，头贴在他的胸口上，只听见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人还活着。

他说“怎么，你怕了。”

她努力微笑，可是抑制不住，仿佛要流泪，大口深呼吸了一下。

余佳“没有，我们这么有缘，黑白无常怎么可能放心让你狠心丢下我呢。”

他反而笑了，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不信鬼神的李老师也开始信鬼神了。”

她锤了他一拳“别闹。”

他扭曲着表情说“啊~，好痛好痛。”

她轻松的笑着说“别和我装，我这点力气伤不到你。”

他一直捂着胸口感觉不像是装的，她也有点担心，找来医生检查说内伤已经愈合，想要重新复飞现在还是不能做过多的剧烈运动，稍加注意。

她对着床上的他连忙道歉说着对不起，他装鬼脸指着香蕉让她给他剥一个。

她能怎么办，谁让她这样坚定的爱着他呢，不管以后如何，都执着而不悔的爱着他。

追悼会如期举行，大礼堂上摆满鲜花，一面国旗就这样盖在正中央，四周鲜花作伴，张超的妻子和女儿身着黑色衣服抱着站在一旁，失去家人的痛苦在医院里司空见惯，但她进到里面感受到刺骨的湿冷，抬头看了一眼敖秋思，托在礼帽表情严肃，深深鞠了一躬放下了鲜花。

敖秋思走到张超妻子面前表意歉意，敖秋思摸了摸小孩的脸，长的和张超太像了，眼泪快要绷不住，他还是抬头用力眨了眨眼。

仪式快要举行完的时候要送张超去最后的归宿，嫂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这个大礼堂，两边的礼兵拉着她不让她倒地。

礼堂她牵着他的手出来，那日明明阳光甚好，阳光打在身上可是她却感觉他的手心冰凉，还有些吹拂在身上的凉意。

敖秋思没有回医院而是开着车带她来到了机场外边的草坪，他熟练的停掉发动机，下车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她也躺下蜷缩在他的身边。

余佳小心翼翼地伸手触摸他的脸颊，他睁开双眼，泪水无声的像珍珠一般留下来，原本那双平常深邃奥秘的眼睛下尽是无尽的柔情和阳光。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也没有什么他在她的身边更开心。

路是人一步步踏出来的，国是一个个小家组成的。

她抱住敖秋思闭上眼睛，祈祷着他永远活着不要受伤才要好。

回到医院，余佳觉得胸口沉闷，喘不过气来，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胃里翻江倒海，只怕一口吐出来，会连同胆汁也一同吐出来。

她扶在医院的扶手上，感觉手脚冰冷麻木，眼睁睁看着一个人从手术室盖着白布推进电梯里。

她和电梯一步之遥，电梯大门关闭随着楼层滚动停在该停的位置，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何其漫长，她脚步沉重的走着，看着眼前忙碌的医院，她真的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的天塌了。

路过的护士拐了一下她“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余佳哆哆嗦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谢谢，不需要。”

她在临床工作多年，第一次为一个人紧张，第一次见到冰凉尸体会生理反应如此恶劣。

余佳第一次尝试到死亡就在她眼前的滋味，爷爷奶奶走的早，她很小没有过熟悉的人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这次她怕了，怕的要命。

敖秋思说他本来天不怕地不怕觉得他很强大，可以有美好的未来。

他说林桓是他的大队长，曾经也有过很要好的战友为了保护数据，最后不幸离世。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是一个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季节，李长征飞完就要转业回家了，临近机场，眼见落地了，啪——飞机直接在面前空中解体。

巨大的伤痕留在大队长的心里是怎么过来的，他不敢想象。

他不敢去探望张超的家人，见到张超痕迹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