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藏的故事
两年前,大猎人团总部。
“报告团长,蝗虫组织的特战小队端掉了我们最后一个通讯节点,”猎人将统计报告摆在大会议桌上,语气中满是掩盖不住的颓丧,“我们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团长没有去看桌面上的报告,他摊开双手,用一个满是苦笑的表情看向桌边的另外两个人——荒野城的城主和联邦驻军的上校,似是在乞求他们能伸出援手。
“三年前联邦的人就已经来警告过我们了,可你还是私自联系了南边的家伙,”城主说话时很是犹豫,像是在被人逼迫着作出违背内心的选择,“如今他们也没有来救你,是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错误的选择?不,我没有选择,你看得到有多少人在逼迫我这么做,”团长的语气异常平淡,甚至像是行将就木前的呓语,“人心早就散了,大家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有谁还记得大猎人团做过的贡献?”
“……你不用在这儿阴阳怪气我,我们三年前已经陪你闹过一次了,结果你也是知道的,赫达失去了母亲,荒野城也遭到了经济制裁,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想再陪你们闹下去了!”
“唇亡齿寒,危机的脚步不会停在大猎人团的尸体上;况且如果你们真的幸免于难,其他人又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城主冷眼瞥向空白的墙壁,铁了心要拒绝对方的请求。
团长叹了口气,指间的塑料笔壳发出了“咔咔”的破碎声,站在一旁的副手不敢询问他的想法,或者也不想询问——他们也在观望团长的决定。
“联邦当然愿意保护自己的盟友,”最终还是上校先打破了寂静,“更何况蝗虫组织与我们有仇,抵抗入侵自然义不容辞,只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团长抬手示意他停下,“让我再想一下。”
上校却像是没看到他的手势,依然说出了在场的几人心中最重视的问题,“只是您该如何向总部解释与财团们的交涉,以及自这以后会承受什么样的后果?”
会被联邦彻底控制,沦为像荒野城一样的傀儡。
团长没有把话说出口,他明白手下有人就盼望着这个结局,而更多人则抱着更加危险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选择把分散在附近的猎人们召回,还要找另外的理由蒙骗现有的手下。
“我需要再思考一下,先散会吧,”团长最后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回答,他耷拉着脑袋,内心的疲惫笼罩了他的身形,“明天……上午吧,我们再回到这个地方,我会尽力给出一个答案的……”
“那么告辞。”依旧是城主率先起身,结束了这场没有结果的会议。
嘀——
大货车发出了吵闹的喇叭声,赫达和隔离墙边的士兵一起打开金属门,迎接着运送物资的车队入城,双方几乎没有进行任何交流,她打了个哈欠,不知道这种被变相幽禁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
“哎哟,这不是老熟人吗?”及时赶回来的城主立马殷勤地握住车队队长的手,拉着他走向旧世界遗留的豪华大酒店,“快请进,我刚好和您喝一杯。”
荒野城中的人围上来,与押送车队的士兵们一同卸货,他们的视线总时不时落在士兵身上,耳朵敏锐地捕捉着每一句对话,似乎在监视这些外地人。
即使拒绝了明面上的帮助,荒野城依旧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大猎人团掩盖信息,哪怕他们自己都清楚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赫达本该和大家一起工作,但此时的她没有这个心情,于是她告了个病假,躲在酒店门口的绿化带中。
“好,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先聊到这里,记得路上小心!”
宴席持续到了天黑,为了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到联邦,士兵们借着月色匆忙离开了;城主喝得有点儿醉醺了,但依旧坚持着目送他们走远。
“我今天听说了一些事,”见车队的人全部出了隔离墙,赫达突然从绿化带中冒出来,把扶着门框的父亲吓了一大跳,“大猎人团的通讯被完全截断了,他们得不到除联邦以外的援军,但也意味着外人无法得知这里的真相,包括联邦——只要所有人都不说。”
“胡说八道什么,没有的事,”城主忍着喝醉后的呕吐感,摆了摆手让她一边玩儿去,“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完了没?没就赶紧回家!”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赫达挡在了他离开的方向,“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帮大猎人团做很多事,难道你希望一辈子都寄人篱下吗?!”
“说得好听,可后果呢?凡事总有万一,万一被联邦的人发现了,会不会又是一出内部清洗?你不要跟那个团长一样做事不考虑后果,别忘记三年前的事。”
她当然不会忘记,曾经她母亲才是荒野城的城主,因为三年前曾联系外人,想采取行动挽救联邦的局势,而被新上台的联邦主席以“叛徒”的名义杀害,她父亲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保住了荒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