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辜躺枪了
正值寒冬,下起了一场安静的小雪,敞开了的堂门呼吸这凌冽绵绵的冰冷。屋外面细碎如白鹅毛般缓缓飘落,天地间绚丽的色彩慢慢的被白茫茫一片涵盖了。
温良披着一件雪绒毛毯悠闲坐在屋内烤着噼里啪啦的金属小火炉,温暖的火光映在这个面容精致恍若油画般的年轻女孩身上,她充满灵气的眼神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背靠一张古旧的摇椅,怀里摩挲着一只假寐的银渐层,心里身上都附着这软绵绵的、淡淡的疲乏。桌子上摆了一两碟果盘小吃,试问,世间纷扰却已无法再撩拨她的心弦。
屋外的雪下了又下,临近傍晚时分,一辆黑色小轿车周身披着银装素裹停到了这座庄严而又肃穆建筑前,车上下来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皮肤白皙的男子,他沉着脸跨过大门,绕过院子进到堂屋里。
“你可倒好,在这烤起了火?”带着不满的语气看着眼前的女孩。
假寐的银渐层被陌生人的动静吵醒,温良安抚似的摸了摸猫抬头道:“怎么?有规定这尊祖敬神、祭天拜地、禳鬼避灾的堂屋不可以用来给我这个寒冷柔弱的小女子烤火吗?佛祖也不想冻死无辜的人吧”她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
温严显然不想再跟这个肆无忌惮的妹妹废话,盯着面前的少女,便步入他今天来访的正题:“养父去世了,我们两个无父无母的弃儿是依靠他的抚养才能长大成人,自你离家便没回来过,终究要去送他最后一程的。”
说完他便注视着女孩的神情变化,似是等待她的回应。
温良空灵的眼神不可察觉的暗了一下,随后莞尔一笑:“他总算是死了。”
又长叹一声:“这一生的罪孽,却轻易的因为一场疾病要了他的命,老天爷也太便宜他了吧。哥哥,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怀着什么样强大的心理来替这个恶魔操办一场丧礼,我走后你依然留在他身边,他对你造的孽怕是比我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少女探究的目光审视着温严。
他尽力压着不受控制抽动的嘴角:“我们作为他的法定继承人,想合理的继承他的遗产,还是要走流程的,不然怎么跟公司的元老们交代。后天他的头七,在安宁公墓举行吊唁仪式,来与不来你自己思虑。”说罢,温严便蹙着眉离开了。
他们的养父温实楚是一个人衣冠禽兽,近乎于魔鬼般的人物。温氏集团历来财大气粗、堆金积玉,明面上是做生意积累财富,可背地里向来都是靠着不入流的手段才发家致富的。
这样做的代价大概就是温氏从祖爷爷辈便疾病缠身,英年早逝,到了温实楚这更是断子绝孙,哪怕富如温家寻遍天下良医也是找不到治疗不能生育的法子。这导致他本就阴暗的性格更加暴虐,碍于温家旁支系族的舆论压力,他早年便从拐卖来的孩子中精挑细选了温严和温良来培养,他不能生育的屈辱全部发泄到了两个幼小的孩童身上。
他以极强的控制欲和变态般训练,使小小年纪的他们扛起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优秀,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凡是他的要求没做到的,轻则鞭笞,重则禁闭在密室里折磨,极度压抑的生长环境导致两人多少有点人格扭曲。
不被允许喜欢除了他规定之外的任何事物,哪怕是温良年少时的喜欢也被迫亲眼看到他意外惨死,那一刻少女才真正明白他们的人生之路从不由自己主宰。
温良成人礼时便被他许配给一位对温氏集团帮助极大的政府高级军官,以此来笼络人心。军官长年军务繁忙,偶尔才来宠幸一下这个被他圈养在这座宅子里的女孩,而她也再没有自由可言。
目送黑色小轿车越驶越远,少女才定了定思绪,她望向身后堂屋里供奉的佛像,闪烁的金光使她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信仰,心中的使命感也油然而生。佛像的柱子后侧缓缓走出一抹军绿色身影,高挺的鼻梁、宽阔的肩膀、还有那墨如沉渊般的眼神都显示出了来人绝非凡品。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你交给我的温家违法犯罪的证据都已上交给人民最高检察院,温实楚葬礼那天便会实施抓捕计划,温家所有参与过的人员一个都跑不了。”他的语调掷地有声般的义正言辞。
后又惋惜的说道“不过也可惜了,温实楚死的太快太是时候了,没机会用法律制裁他了。”
温良浅笑道:“只要能将他们的罪孽公之于众,便不枉我潜伏在温家周旋多年处心积虑的收集他们犯罪的证据了。”
温实楚最大的错误就是送温良进了精英学府培育,九年义务教育没有办法使她泯灭人性看到温家作恶多端而置之不顾,他的强制性控制束缚不了一只内心压抑着仇恨的小野猫。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寻味的冷笑:“呵,下一步,就让剩下的恶魔陪那个老头一起进监狱吧。”
军官看着炉火映照在她美丽的脸庞,一种温暖的情绪油然而生,轻声承诺到:“抓捕结束后,我放你自由。”
转眼便到了温实楚的头七,那一天雪下的格外大,整个天空阴沉沉的,看不见一丝太阳。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