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尼泊尔同事

6月份的某一天，正在冻结室摆扇贝丁的文淼看到社长领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儿进来了。社长应该是在向对方介绍冻结室的情况，在场的4年生说这人就是新来的尼泊尔人。文淼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小伙儿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也确实挺黑的。社长已经算是个子很高的日本人了，这小伙儿居然比社长还高。身高腿长腰还细，就是身板儿稍显单薄。　　据说尼泊尔新同事一共有2人，这位先来了，过不了多久还有一位也会到。这位叫做苏尔亚的尼泊尔人暂时借住在已倒闭的J会社技能实习生宿舍里，要等到另一个人来了之后才会搬入会社给租的2人间公寓套房。因为J会社的宿舍非常远，而男工们又需要提前进工厂做一些开工前的准备，所以每天的通勤都由社长的妹夫负责接送。苏尔亚一开始就加入了男工洗扇贝丁的队伍，先干这个熟悉熟悉工作。　　听说这个苏尔亚的日语说得特别好，文淼还特地找他聊过几句。确实说得很好，感觉在S会社的技能实习生中得越过中国的朱翻译和柬埔寨的罗丝排第一了。文淼问苏尔亚有没有考过日语等级证书，不知道是自己的表达有问题还是苏尔亚的理解有问题，对方从手机里调出来的是一张饮食料品制造业的技能证书。还说自己持有的是饮食料品制造业的特定技能，可以干5年。　　文淼不禁对他的来历产生了好奇。这个时候的文淼身体状况频出，睡眠质量奇差无比。不得不又麻烦事务员领着去看医生，和事务员在一起的机会就多了起来。文淼趁机问事务员这个苏尔亚是什么来头。事务员说苏尔亚本是来自尼泊尔的留学生，念的是护理一类的专业，但是因为疫情影响，学校黄了，又回不了国。因为日语好在超市里打零工，但是打零工的工作没有什么保障，所以换成了现在的工作。　　没多久另一个叫巴桑的尼泊尔人也来了。巴桑也长得人高马大，但是身板儿一点儿也不单薄，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有使不完的劲儿。巴桑看起来比苏尔亚白了很多，面相也很憨厚，年龄大概在30出头，给人一种豪气干云的感觉。因着2人的大块头，中国技能实习生称先来的苏尔亚为熊大，后来的巴桑为熊二。而头上寸草不生的桥本则被顺带着编排成了光头桥。　　此前做筛选扇贝丁工作的时候，需要技能实习生摔箱子倒料。已经有好几个实习生因为姿势不对或者是端得太猛扭着了腰，需要上医院。会社直接派熊大熊二轮换着帮女工摔箱倒料，这2人干起体力活儿来跟玩儿似的，二三十公斤重的纸箱子摔起来不费吹灰之力。这简直是全体女工的福音。对男工而言，也是巨大的利好。有这2个强战力的加入，男工们的工作轻松了很多。凡是需要费体力的工作，都可以安排这两人干。所以渐渐的，废柴叔也可以从冻结室洗丁上料的岗位上退下来去干些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工作。每天送日本人回家的轻省活又回到了他这里。包装时光头桥不停端料的费力活也给了尼泊尔人，还有很多其他力气活儿。　　可以看得出社长和夫人对尼泊尔人的工作表现是相当满意的。时不时的会让社长妹夫给二人送些好吃食去，比如烧鸡啦点心之类的。这两人比起不太能干纯体力活儿的一般日本男工还好用，可不得好好对待。　　虽说这2人都好用，但时间久了还是看得出有些微区别的。憨厚的巴桑那是真没得说，干活儿实在不惜力气，受到技能实习生的一致好评。而这个苏尔亚呢，则显得有些奸猾，能偷懒就偷懒。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天性使然，干活儿的时候非常没有眼色。经常会出现料完了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没发现，不及时补充的情况。这个时候女工们就只能自己上了，然后他才可能后知后觉的来上料，或者已经看到女工自己在上就接着装死站那里不动。女工们对他多有不满。　　到此时，工厂里的男女技能实习生人数达到了空前的22人，已经和工厂的所有日本人人数之和相等了。日本人，中国人，柬埔寨人，菲律宾人，尼泊尔人，真是妥妥的多国部队。一次性和这么多国家的人一起工作，对文淼而言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