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秦夏一愣，肩头的小山雀也被惊到，睁圆了眼睛，发出疑问的“啾”声，宋鸣的直白与坦率让秦夏措手不及，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宋鸣就这样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应，可是秦夏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他望着宋鸣的眼睛，那双浅棕色的瞳仁与眼白界限分明，流转着不明的情绪。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哨兵生而服从，我只臣服于你。】

宋鸣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秦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刚才说话了吗？”

宋鸣“噗嗤”一声笑了，他摇了摇头，脸上明明带着浅浅的笑意，却透出一股无奈的气息：“秦夏，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想清楚，毕竟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在一刹那间，秦夏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住了一个人，这个人想要冲上去摇着宋鸣的肩膀告诉他“没时间了”。

“究竟是谁，我听到的究竟是谁说的话，为什么会没有时间？我看到的真的是未来和过去吗？”秦夏想。

“咚咚咚——”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何游拧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束玫瑰和向日葵扎成的鲜花，看到秦夏站在宋鸣的床边，何游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僵住，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可爱笑脸。

“宋教官，”他有些腼腆地把花递给宋鸣，“身体好些了吗？”

宋鸣看了一眼何游，没有伸手去接，一旁的秦夏极有眼色，他朝何游伸出手：“给我吧。”

何游很快收敛起眼底的失落，他把手里的花束递给秦夏，眼看着秦夏主人一样的把花插在窗台上的花瓶里，他垂下眼眸，遮掩眼中溢出的嫉妒。

“你来有什么事吗？”宋鸣没有回答何游进门问的问题，反问何游此来的目的，面对何游，他的语调十分平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宋教官，我只是想来探望一位为了保护大家而受伤的哨兵，毕竟我也曾是你的学生，学生探望自己的教官一定要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吗？而且……”何游顿了顿，“你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受伤，如果我能够再强一点就好了。”何游的语气中流露出遗憾和惋惜。

秦夏插花的动作变得缓慢，他算是知道这个娃娃脸向导来的目的是什么了，这是来和心上人回忆往事，顺便给宋鸣上点眼药，何游的意思摆明了自己太弱才会让宋鸣受伤，他背对着两人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默吐槽何游这个茶艺大师。

【啾啾啾】小山雀发出急促的叫声，似乎是在帮秦夏打抱不平。

何游像是才注意到秦夏肩膀上的小山雀似的，他指着小山雀，望着秦夏的眼睛满是惊讶：“这是你的精神体吗？”

“嗯？”

何游礼貌地笑笑：“很别致的精神体。”

秦夏听出他语气中的嫌弃和敷衍，在心里冲他又翻了个白眼，精神体与主人情绪相连，朝何游张开短小的喙，“叽叽喳喳”地叫起来，安静的病房里顿时吵闹起来。

秦夏听懂小山雀正在对何游的人品进行最诚挚的“夸奖”，看着一脸茫然却还保持着礼貌笑容的何游，秦夏朝小山雀使了个眼神，小山雀立即噤了声，秦夏脸上堆笑道：“刚刚他是在夸你，觉得你人美心善能力强，年纪轻轻就是S级向导，虽然现在能力不咋地，但是未来一定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你的哨兵一定也很帅气。”

“是吗？”何游完美的笑容面具下闪过一丝怀疑，虽然他听不懂秦夏精神体的叫声，但是作为向导，他能够感知到其他人的情绪，包括精神体，所以秦夏的精神体刚刚情绪波动激烈，完全不像是夸人会有的情绪。

“当然！”秦夏面不改色心不跳，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日益见长。

宋鸣嘴角微微抽动，何游听不懂小山雀的叫声，但是不代表他感知不到小山雀的情绪，秦夏简直是把何游当傻子糊弄，他看向何游：“还有别的事吗？”

何游的笑容出现龟裂，他斟酌着言辞，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若是换了别人，看见何游这样神情卑微，言辞小心，多少要升起一些怜爱之情，可是他面对的是宋鸣和秦夏，宋鸣在向导中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主打的就是一个公事公办，私事免谈，而秦夏对何游本就没有什么好感，更别提什么怜爱之情了。

宋鸣坦然地点了点头，他对何游没有什么好印象，更何况，何游与梁轩和走得很近，他并不想和别人的向导有什么瓜葛。

何游龟裂的笑容彻底保持不下去：“那宋教官，我先走了。”

“嗯。”面对何游依依不舍的告辞，宋鸣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秦夏撇撇嘴，何游对宋鸣的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喂，赵主任，我想跟您借个人。”

“您也知道我最近接了一个任务。”

“那就麻烦您了。”

何游站在楼下，仰头看着阳光照在医院的大楼上，硕大的阴影被投射在草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