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鬼
郦婵君和新娘子斗得正酣,相里松却悄悄出了一身冷汗。
他分明察觉到还有第三个人在场,放出的灵蝶却一个接一个没有了消息。
这人法力不浅,不知是敌是友。
相里松左手攥着郦婵君递给他的油纸包,右手则攥成拳头,周围无风自动,已经做了十足十的警惕。
郦婵君和新娘子打得不分上下,一条漆黑蛇鞭上下飞舞,抽在新娘子所用的油纸伞上,便撕开一条大口子,新娘子并不害怕,躲闪腾挪更加敏捷,两人斗了百来十回合,郦婵君也往那伞上抽了十来鞭,如今已剩伞骨挂着几片碎纸,散架不过顷刻之间。
郦婵君后退几步,把鞭子往身后一收:“不打啦!你没有兵器了,我要是赢了你就胜之不武啦!”
新娘子冷笑一声,将破伞扔在地上,火红裙摆随风而动,她负手而立:“谁说我没有兵器?”
郦婵君只见她忽然之间就从背后拿出两条金晃晃软绵绵的东西,裹挟着夜风抽来的时候又沉甸甸的,她急忙往后退,就见新娘子手上的兵器又变幻成丝带一样的东西向她缠过来。
“你也有鞭子?”
“什么鞭子?我这是铜链!接招吧你!”
两人又缠斗起来,一个使蛇鞭,一个使铜链,铆足了劲要抽打或缠住对方。相里松半颗心放在他们这边,只能看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死活分不出个上下。
那不明身份的人依旧在暗处,不出声不露面,只把相里松派去打探消息的灵蝶挥散得一干二净。
相里松盯着那新娘子的身法功夫看,见她浑身确实是仙灵之法,连那根铜链也是仙家炼制的法宝兵器,可她身上却有妖气,不知为何。
难道那不明身份的人和这新娘子有关系吗?
郦婵君与新娘子兵器路数相近,本就不相上下,两人蛇鞭铜链缠在一起,终于各自停下。
“不......不打了,咱们两个分不出胜负,我要找我师尊了。”
新娘子往相里松这边看了一眼:“哟,原来是你师尊啊,我还当是你的什么情哥哥,哪有师尊带着自己的弟子偷听别人洞房的啊,你师尊真是为老不尊。”
郦婵君跺脚:“我师尊不老......”
“那就是为师不尊!”
相里松眉毛一跳,急忙往这边来,拉住郦婵君:“楚夫人,是我们不对,是来的路上见事有蹊跷,怕有什么妖魔作祟,这才一探究竟,是我们冒犯了。”
蛇鞭和铜链总算分开,两人都各自收回。
新娘子道:“罢罢罢,看你们也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有除魔卫道之心就好的,姑娘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
郦婵君忿忿不平,但偷听偷看人家洞房,确实是自己理亏,她站在相里松身旁,开口道:“偷看你是我不对,大家不打不相识,认个朋友,改日我登门道谢,在下方丈山郦婵君,这位是我师尊,相里松。”
“原来是方丈山的仙友......相里松......可是方丈山现任山主?”
郦婵君和相里松不禁对视一眼:“敢问姑娘是哪方山门的仙友?”
新娘子眼珠转了转,随后垂下眼睛,神情变得有些落寞:“我......我不是什么山门的,我不过一介散修,全靠自己的野路子罢了,我叫林......我叫柳枝,叫我名字就好,不必叫我什么楚夫人。”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心知事有隐情,但此时不能多问,因此对柳枝道:“我二人就在镇上的客栈住,化名李松,改日一定亲自登门道贺。”
柳枝回礼:“好说好说,我和夫君自会在寒舍恭候两位。”
相里松带着郦婵君先行离开,柳枝见他左手一直拿着那个油纸包,又看他们两个年纪相仿,左右想想都不像是什么师徒。
她摇摇头,见那两人彻底走远,也准备动身回府。
刚走两步,又停下,心脏莫名悸动起来。
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和乌发,柳枝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周围:“师......师父......”
但四周寂静无人,只有枯枝断裂的声音。
柳枝的瞳孔很快变成一条竖线,如同蛇一般,她劝自己:“回去吧,回去吧......”
柳枝飞身离开。
粗树枯枝后,慢慢显现出一个身穿道袍的身影来,他轻叹一口气,这口气随风飘远,如同他亲手挥散的灵蝶一般,悄无声息了。
相里松和郦婵君回到镇上,天已经快亮,店小二打着呵欠给两个人安排了住宿及热汤洗浴。郦婵君打了一晚上,困倦异常,撑着眼皮跟相里松说了两句话就一头栽过去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相里松哭笑不得,把她送回床上,盖好被子,看她翻了个身,这才关门出去。
客栈彻底开张,相里松站在二楼,看着店小二迎来送往,略一思索,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