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
情诗墙了,往后世人怎么会怕死呢?”
白若月明明站在院中没有动,便觉玄黑的广厦瞬间出现在她眼前。高屋悬梁之上,胭脂红纱,无风自摆,瞧着瘆人。
渺渺红纱之后,一排一排的书架前,阎罗王北辞身着暗红长袍,一手拿着判官笔,一手卷着一本册子,在勾勾画画。站在浩瀚书卷中,他如个书卷气很浓的书生,半点不像凡人眼中的阎罗王。
青广陵也不客套,对白若月介绍道:“这便是阎罗王——北辞。”
白若月拱手道:“太白殿白若月,见过阎罗王。”
北辞停了笔,微微点头,“我认得你。”他继续拿着判官笔在卷着的册子上,飞速地写着什么,边写边道:“广陵君口中的若月,司贤神君口中的小白,还有月儿,也是你。”
“你懂得可真多。”青广陵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冷冷地说道。
“哦,月儿,月儿……”北辞默念了两边自己说过的话,忽然眼前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笔尖如游龙,极快地写了很多字。
半晌才总结着:“月儿是个好名字。”
若用一个词来形容白若月眼前的阎罗王,她觉得倒像是个凡间书痴,好似听了什么有意思的,都要记录下来一样。她无奈笑笑,“多谢赞美,这名字叫得人少。”
北辞暂时放下手中判官笔,叹息一句,“广陵君,我日前收到了一封书信。来信言辞恳切,我若是不将这事看重,倒显得我这做晚辈的不识抬举了。你可猜到了,是何人书信?”
让阎罗王自称“晚辈”的人,还说“言辞恳切”,还卡在这个节骨眼上,刚好先青广陵一步到了地狱传信,能是谁呢?青广陵已然猜到,直接问来:“所以太白金星给你的信里,说了什么?”
“我师父来信了?”白若月眼中有些惊喜。
“嗯。”北辞伸手让两人坐下,冲着里间瞧不见肩头的书架中唤了一句:“牛头、马面,孰在?”
远处毫无声响,却有一白衣之人,于地面飘了过来,是白无常谢必安。
谢必安见是两位故人,瞬间明白北辞叫人为何,只道:“来鬼,上茶!”
又道:“广陵君、白姑娘,别来无恙啊。”
北辞见来人是白无常,便问:“就你在?”
“捉鬼的事,我都交予城隍庙里的鬼差了。”白无常抬起近乎落地的袖摆,冲着北辞身后的窗户一挥,只见一本巨大的生死簿竖在窗户上,仿若一架屏风,写满了各种凡间人的姓名和生平。
哭丧棒被白无常反握在手里,纷芜纸条那一端,握在掌心,细木棒那一端落在如屏风般的生死簿上,他点了一人姓名,同北辞道:“这人我有些拿不准了,到底是中元节夜里死的,还是老早就死了,被狼妖复活了呢?”
“早死的,被狼妖唤醒了而已。”北辞拿着判官笔,往那人名上画了了叉。又道:“没想到这活计落到了你头上,算了,你在这里,我帮你勾吧。”
“北辞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判官笔回来了,他能将被狼妖弄乱的生死簿,恢复成原样。”青广陵同白若月小声解释着。
白若月扫了一眼周遭,“怎么没瞧见黑兄呢?”
白无常正在换生死簿的袖摆忽然落下,他明显顿了一下,望向青广陵,仿佛在问,她不知晓?
北辞不明白他们有什么不能说的,还需要使眼色?就道:“狼妖之所以能入地狱道,偷走判官笔,因为他附身在了黑无常范无咎的身上。你也应该知晓吧,范无咎有眼疾,那处有漏,容易招惹邪祟。”
白若月全然没想到,她一脸诧异地望向青广陵,“你……你晓得?这,是真的?那我此前遇到的黑兄,到底是黑兄,还是狼妖呢?”
“我上次被北辞的纸铜钱召唤,回了地狱道,就是因为我们都有这个发现。是以才联合花神恶云兮,让檀儿出面,于西湖之滨点荷花灯,引狼妖从黑无常的身体里出来。只是没想到,檀儿姑娘倒是性子烈,直接香消玉殒了。”青广陵解释着:“我以为那夜之战后,你明白了这事。”
“你们不说,我何处瞧得明白?”白若月回想过往,临安城里,端午节之夜,她明明追着戴着狼妖面具的人,追到了花萼楼下,人就消失不见,却在那时候,遇到了范无咎。
而后有好几次,不论是在西湖之滨,还是药庐门口救自己那一遭,亦或是在白府津渡上聊天那一遭,范无咎确实都有些不大对劲。
如今想来,她忽就明白了那样的不对劲之处!竟然是因为狼妖附身在黑兄身上?
白若月不可置信,两人之间所言所语,并没觉得有什么差错,总不能狼妖晓得黑兄的所有过往?
“不对!”关于中元节之夜,白若月一直有个疑问。
因为青广陵去了度朔山,而后两人再见面时均因阵法受了伤,还没来得及说此事。
她问出口,“中元节那夜,小莲蓬舍身来救我时,我瞧见狼妖也朝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