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六幺
“幽潭山,深山老林。”七浊想了想又说:“相传这里有瘴气林,所以一般凡人不入这处。” “呵!瘴气!我看是妖气!” “今日算了,我还要回金山寺去赶早课,明日你问明土地老儿这山里的妖是什么来头,再动手吧。” “怎么?”胡六幺不乐意地瞧着他,“你我同为六界掌司,不应该相互帮衬?你这是要弃我而去啊,让我明日自己来?” “广陵君在,需要你出什么力?没准,不消明早,那妖就被广陵君捉住了,让你省了多少心去!” “广陵君?”胡六幺不禁打了个冷颤,心里顿时没了底。相传广陵君因为心狠手辣,所以才去守饿鬼道都不要的、有万鬼的度朔山,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再不敢往下想了,脱口而出:“他,他在哪?我,我怎么没瞧见?” “方才春岸楼的玄衣男子啊!”七浊忽觉一身冷,忙问:“你!你!你!你方才要捆仙锁作甚?!” “坏了!”胡六幺拔腿就跑,“那仙我遇过几回,总想捉我,我以为是什么新晋的小仙家,不知我的大名,偏要与我作对的!怎知大水冲了龙王庙呢!玉帝啊,王母啊!我这回真真是冲了龙王了!” “你……你不认识广陵君?”七浊近乎不可思议,拉住了胡六幺,“一百多年前,万鬼过河是在西湖里,那日广陵君历劫的人身葬身西湖,不是你去地狱给他捞回来的么?” 青广陵入六道轮回历劫的事,当初玄真是交予胡六幺办的。让她在广陵君每回死后,将魂魄收好,以便知晓他的去处,不至于真要找人时,整个六界到处乱找。 “啧啧!我每回见他的时候,他都是死的啊!我只负责拿法器、收魂魄。你收鬼魂的时候,会确定鬼混的长相么?况且每一世的皮囊也有不同!哎……”慌乱的胡六幺说完这遭话,想了想,忽就释然了。 总归那捆仙锁是七浊的,又不是自己的,自己回头只说是抛错方向了便是。于是又干脆利落道:“总归那捆仙锁也困不住广陵君。我去捉妖,你去念佛,就此别过吧。” 七浊看着胡六幺已经消失不见的地方,幽幽地说着:“那……那是我的……捆仙锁……啊……” 春岸楼里,已是半夜三更时。 原本青广陵站在窗前,看向外面。 不知怎么地,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屡屡犯错,总是不自觉地整个人偷偷转向屋里,望着床榻上的姑娘。 “一定是青鱼石的缘故……”他于心里自我安慰着。 因为上一世的元神青鱼石在她身上,自己才总会忍不住被吸引。 他只是被青鱼石感召,根本不是因看了月儿姑娘而生了色心。 色心这种东西,守度朔山压万鬼的人,才不会有! 幽蓝的珠帘帷幔里,床榻上的姑娘额头一层细汗,她动了动,终于醒了。 白若月睁开眼睛,虚弱无力地问:“人呢?”她问的是柔奴。 “跑了。”青广陵不肯向前一步,远远地说着。两人分隔房间两边,好似她有毒一样,离得近了就会病发。 “你……你不是神仙?怎么不去追?”白若月有些恼了,自己真是白白挨了他这一掌。 “我误伤了你,自是要照顾好你。这里是青楼,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那便是我的错处了。”青广陵不敢看她,脸上冷冰冰地看向别处。 “我是半仙,凡人能耐我何?”白若月气道:“你还不若去追那妖!谁知今夜会不会又搭上一条人命!” “我派人去追了。”青广陵没好气地看向白若月,她眼里自己是个傻子么?“我亦是仙。”他只冷冷说了四字,旁的不必言语。难道自己的道行还容许拿凡人的命去博? 白若月了然,从他这副黑气沉沉的脸上,她看出来了,他应该是冲着这妖来的。 他应该远比自己更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也更慎重面对这事,是自己将人看轻了。她试图去友好一点,问:“柔奴是你要捉的妖?” “是。”青广陵只说了一个字。 白若月继续问:“什么来路?” 青广陵:“大妖。” 所以,他这样子是不打算和自己好好讲话了?白若月从床上站起来,没再说话。 她试图去让自己的灵力运行一个小周天,应该会好一点才对,只是没想到这个神仙的法印力道太强,她有些吃不消。他说,那个柔奴是大妖,想来那个法印用足了十成法力。 白若月扶着床边的柱子站起来,慢慢地走着,打量着,这个房间是柔奴在春岸楼的住处,也许她可以在这屋里找到些蛛丝马迹。毕竟柔奴拿着她送给白额虎的那个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