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
。白无常明白黑兄意思,便不再提,道了句:“也罢。” 两人转身才要走,就听“噗通”一声! 就见白若月跪在地上,三拜九叩对着两人行大礼,边磕头边说:“求白爷、黑爷好生待我家公子,能不穿他琵琶骨么?我家公子一辈子行得端做得正,没做过一件坏事,他生前尤爱干净整洁,能不能不在他魂魄上弄个窟窿出来……”说着悲伤地哽咽出声。 白无常低些头,打量着白若月,白蛇冷血,无泪无情才是,他好奇怎么今日见得这蛇妖不仅灵力过人,还一副很是重感情的模样。便如人间赏戏的看客一般,同黑无常评价着:“看着就难受,哭不出来。” 黑无常不屑,“你有泪?你懂感情?” 白无常:“从前有点啊,不然也不会为了黑兄吊死在水边。现在嘛,七情六欲断干净,断没那水。” 白无常谢必安与黑无常范无咎曾是人间客,互将对方当做毕生知己好友。 雨时,两人在桥边小亭读书,谢必安要回去拿伞,与范无咎约好,必来接他。 哪知那日水大,漫湖淹桥,范无咎守约,没有挪动,却被淹死在水里。 待谢必安撑伞赶来,早已不见了范兄身影。原先两人相约的地方已被水淹没,只见波涛,不见故人。他痛不欲生,吊死于桥头之树。 两人后来因着种种机缘,成了黑、白无常,已少有人知晓他们曾经的名字是范无咎和谢必安。 白若月瞧得出,白无常谢必安仍是待黑无常范无咎,多多少少有着些顺从、亏欠的情感。他两人说着体己话,白若月不好插嘴,只默默听着。 黑无常懒得理白无常公差时,总是满脑子旁的疑问,只对白若月说:“你这化人形的时机很好,你家公子没瞧见你模样,兴许也不是遗憾。不然若是早些时候化人,你要是同你家凡人公子惹出些情爱来,人妖殊途,必成祸根。再发生今夜之事,六界掌司不会放过你的。往后你的修仙之道也会受阻。” 白若月问:“六界掌司是什么?” “看来凡间书上没有,你家公子没教过。”白无常解释着:“六界掌司乃掌管六界六道之事的神职。人道、畜生道、魔道、神道、饿鬼道、地狱道,六道各出四人,组成了二十四人的六界掌司,由天庭之上坐镇玄真殿的白龙玄真君掌管。” 又道:“六道之中,有殊途乱道的,必会受到六界掌司的惩罚。比如人妖相恋、饿鬼杀人、鬼怪脱身人间……总归六道里比之人间,还是有王法得多。”[3] 白若月:“那我杀了人,你们不勾我?” 黑无常:“我们负责人变鬼,可不负责妖。这事,六界掌司没找你,你就是无功无错。” “小蛇妖求二位神爷,善待我家公子!”白若月仍是跪着,说着又无比虔诚地磕了一个头。 白无常一挥哭丧棒,打在她跟前,阻止她磕头,“我等是鬼神,神仙前头有个‘鬼’字,我们不受凡人拜见的。你就磕破了这刚长成的脑壳,求也无用。” 黑无常抬手比了个“请起”的动作,“姑娘起来说话罢。我等鬼神说不得假话,实话同你说,这书生的魂魄,我们勾不得,且他也不在这里。” 原来白无常说的“够不着”不是舌头不够长,够不着魂魄,而是那书生的魂魄不归他们管,权责内“够不着”。 白若月猛地回头,望向范青许的尸身,疑惑地问:“我刚刚一直在此处,他魂魄哪里去了?” 白无常将哭丧棒歪到怀里靠着,劝慰道:“他的魂魄不在我们手里。魂魄啊,总有不同的机缘。不愿走、不乐意去投胎、有些旁的命数之类的,也是有的。” 黑无常肩膀抵了下白无常,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示意他两人该走了。 哪知白无常没有走的意思,还伸手去扶了一把白若月,“姑娘起来,我有私事想要请教。” “何事?白爷但请说来。”白若月站起身来。 黑无常鼻腔低哼了一句,“我去勾魂了。”说着跳入东大泽里,隐遁了身形。 “我等无意偷窥,只是方才才要现身于云端,刚巧姑娘在化人形,天间散了银光,我们以为是有什么神仙出世,才在云后躲了半晌,无意将此间的事瞧了去。” 白无常解释了他们所见的因由,又将自己想请教的事情说来:“我见姑娘方才给这书生画了一朵五瓣莲花印,可是要给他种下印记,以待来生来世?” “是。”白若月说:“我知他此生活不得了,只求往后生生世世,能有一遭,我可以还他一世恩情来。这荷花印上有我的灵力,不管他下一世投胎成为妖还是魔,只要他转世,我便能寻到他。” 白无常:“何物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