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陆绝眼神微眯，对面的警长不自觉缩缩脖子。

“我们刚才的确探望过嫌犯，但全程有合乎规范。或许你们可以问一下那位警官先生？”

按理秃头这类的短暂羁押人员是拒绝被探视的，但如果非要探视也不是没办法。

大多数像这种犯事不重的人员只要有人愿意掏钱，警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钱装瞎，也算是中另类的创收方式。

陆绝的话凉飕飕的，隐隐还含着威胁：一条绳上的蚂蚱，让我背锅，你们也跑不脱。

中年警察感觉自己汗都要下来了，警署长不干人事，自己公饱私囊，出事时候跑得比谁都快。自己这样得铁铁的炮灰无疑，到时候一个处分开除，别说工作保不住，能不进去都算是好的。

但事关人命，敢在警署内公然行凶，正正踩到了警署的红线。这件事不查也不行。

陆绝眼看着这人脸越涨越紫，知道人已经被逼到了份上。随即宽和一笑：“不过我哦们也没做什么亏心事，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么。我跟你去就是了……”

中年警官抬起脸，一脸的如释重负和感激涕零。

“不过，”陆绝又道“我们真的有事，劳烦您快点。”

中年警官连连保证只是走个过场，他相信陆董人品，绝对不会让他为难。

——

苏缘一个人待在梧居无所事事，面对突如其来得自由还有点不太适应。陆绝的态度太反常了，他非常忐忑。本来想凭借着自己前生对陆绝的了解作个大死，明正言顺地被赶出去。

谁知道对方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苏缘觉得自己现在就算端个炸弹给他，他都能面不改色地收下，然后笑着夸这个炸弹形状饱满……

咦……

苏缘打了个哆嗦。还等啥呀，趁着没人赶紧跑吧……

顺着记忆四下里在梧居逛悠了一圈，都没找到便携的移动式电源。只好不甘心的放弃，转而寻摸起贵重物品，打算收拾些当初因为死得匆忙没来得及带走的财产。

说起来让人泪目，有人继承父母遗产，有人继承亲戚遗产，他苏缘应该是第一个继承自己遗产的猛人……

默默为自己鞠了捧辛酸泪，苏缘在柜子里挑了几件不那么“艺术”的衣服，又习惯性翻了翻从前常放零用钱额位置。

至于软榻上的衣服干脆连看都没看。

啧，怪瘆人的！

再三环顾后，确定已经在没有什么能够装走的了，苏缘终于放弃寻找，包袱款款地准备跑路。

一切都非常完美，直到他走到梧居的大门前。意识还在期盼即将到来的喜悦，腿已经不受控制的停住了脚步。

从客观角度上看，苏·没看黄历·缘以一种异常离奇的方式停住了自己通往自由的脚步。头已经遵从惯性向前移动十几厘米，腚仍旧留在原地，大有生根发芽之势。

地心引力沉默着给这具分裂的身体判下了结局。

“噗通！”苏缘扭曲着摔出房门，第三件倒霉催的家具就是那扇黄花梨做成的门板。

时间总是非常巧妙地平等给予人们社死的机会。好死不死，吴青推着陆绝，陆绝手里还拎着刚从唐人街买回来的螺狮粉。

画面似乎被拉长成了一个平行式蒙太奇式慢镜头，白衣翩跹的少年背着小巧包袱，披着淡金色斜阳缓慢倒下，四分五裂的门板和木屑如同金色的雨点纷纷落下，少年不甘的手指向前伸出勾倒精致包装精美的外卖，滚烫的汤汁和进到的面条再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缠绵着一起泼洒到少年精致的白衣上，仿佛仙子坠入泥沼……

吴青觉得自己的表情肌肉已经完全承受不了如此复杂的情境了，也终于切身明白为什么董事长和徐总助永远一副冰上似地面瘫脸了。

大智慧也！

酸笋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晚风温柔拂过带着春风的和煦温暖，烘得本来就十分浓郁的臭味更是“臭名远扬”。

苏缘无感缺失闻不到，但对面两个人类已经非常不好了。尤其是陆绝感觉自己港府掉进了粪坑……

当然，即便是苏缘能闻到这股有“香”又臭地味道，他现在也顾不上。他感觉自己那块由线路和电板组成的脑子仿佛突然被塞进了一万种病毒，显示屏上原本正常的各项数值全全部消失，整块显示屏上满满当当之写满了两个字：“回去!回去！回去！”

——

“陆董，首都警署发生命案的事情被顶上热搜了。网上大部分声音对我们很不友好，您看要不要花钱撤掉？”

两人合力把苏缘抬上轮椅，推进门口。立刻有隐藏在暗处的保镖走上前暂时用身体当门。

陆绝满眼都是苏缘毫无生气的脸感觉整个人像是飘在空中一样，他尝试着使劲捏后颈的开关却丝毫不起作用。

“陆董？”

“不管!”向来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