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我只是去喝了个下午茶！只喝了个下午茶！！”

伯纳德非常暴躁，因为一顿下午茶本滞留在16区，而完成了最快出诊……

“哪个好人家一天之内伤口崩裂两次？两次！你是昂撒专门送来搞暗杀的吧，他才刚从昏迷里醒过来，你想他死可以直说……”

“伯纳德！”陆绝一声断喝。

被迫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本来就白的脸更白了——气的。伯纳德出离愤怒——他是打工人没错，但他也是医生。对病人绝对负责，是他职责所在，也是他一直坚守的职业尊严。

苏缘有意无意的两次对病人造成的不良影响，已经严重挑战了他的忍耐底线。医生的尊严压过了打工人的天性，张嘴就是一顿火力输出。

陆绝捂着重新包扎好的伤口，身上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反观苏缘，由于被按在小溪旁边一顿“急救”呼唤，浑身上下沾满了半干不干的泥巴，狼狈不堪。

陆绝看了看站在伯纳德面前垂着头被训得蔫了吧唧的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对着伯纳德摆摆手，示意对方跟他走：“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转过身，又朝苏缘努了努嘴，示意他赶紧离开：“你等我下，给你拿套干净的衣服。”

看苏缘抬起头被伯纳德骂得还没回神，又朝他安抚地笑了笑。

一上午的折腾、两次伤口迸裂，再好的体力也确实感觉到有些疲乏，慢慢朝内间走去。

伯纳德跟在他身后，一脸马上要死谏的严肃。陆绝走到内间的床榻边坐下，忽略后者满脸的舍生取义，指了指床边的柜子道：“他衣服在那个柜子里，你找一套给他，叫他换上别着凉。”

伯纳德：……

狐狸精！这一定就是C国常说的狐狸精！！

“陆董……”

“季度奖金。”

伯·被成功威胁·大冤种·纳德拿出实验室跟着导师研究微生物的态度，打点起12分精神，仔仔细细搭配了一套自认为非常完美的衣服。看也没看陆绝，直接走出去递给已经退到隔壁厢房的苏缘。

厢房同正房的侧间正好呈直角，陆绝透过窗看见苏缘展开衣服比划了两下，嘴角一抽。

上身白色绣五彩羽毛塔夫绸衬衫，下身同色系同面料西装裤，主打一个姹紫嫣红。这是一台片休闲风的西装是苏缘还在牧鲸就职时，为了偶尔应付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时才买的。

非常有代表性地突出了他别具一格的审美，陆绝一向无法理解。

没想到三年后的今天，居然遇见了伯纳德这么个知己。

一中一外两人的审美离奇统一，可惜俩人目前关系不甚融洽，阻碍了艺术的跨国交流。

往事开了闸似地汹涌而出，苏缘的喜好、苏缘的着装、苏缘的小动作在记忆中越来越清晰，不再像之前一样仿佛雾里看花一般朦胧不清。

陆绝不自觉想得出了神，直到伯纳德走到跟前都没反应过来。

伯纳德无语凝噎，轻轻咳了一声。

陆绝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又成了往日那个不苟言笑的陆董。

“我之前问你的事你觉得怎么样？是否可行？”

伯纳德一愣，随即想起三天前，陆绝受伤被推进手术室，在麻醉起效前强撑着神智向他和徐明交代事情的样子。

他那时光顾着震惊，生怕麻醉计量不准确无法确保手术质量，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看来，那原来不只在麻醉作用下的异想天开，眼前的人是真的打算将其付诸实践。

“您是说以脑电波连接智能体，进行非述诊疗？”

陆绝点头。

“嗯……”提到专业领域，伯纳德显然严肃了很多：“早几年前，脑电波传递信息已经在科学层面被验证且实验成功。理论上说，您构想的在主体无法进行自主表达时通过脑电波进行问诊、探查甚至治疗的情况是可能实现的。”

“虽然目前国内外的都没有关于这类技术的见刊成果，但是我知道常春藤高校中有好几所都有关于这个方向的研究实验室。去年初我在参加一个行业交流会时还听见湛青大学的某位教授和一位老总聊到过两句实验投资的事情。不过因为当时他们的成果还在理论自洽的收尾阶段，所以关于实验投资等事情也只是聊了两句就轻轻放下了。”

伯纳德抬起右手揉了揉下巴，“不过按照他们的速度，如果研究顺利的话，今年就应该能够进入实验阶段了，就是不知道是否能顺利拉到投资。”

智能产业和医药业是业界公认的两大烧钱产业，更不用说将两个产业合并起来一起实验了。

君不见，传统医疗器械制造业每年上百亿欧元的收入。

因为二者同属于高技术领域，光是精细生产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不用说全员高知的实验、研发团队。而且成功生产出样品后，还要进入更重要的临床实验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