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现

我看着她，拼命地点头。

“杨艺……你抱紧我……”

“……我要走啦……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

洋葱的声音越来越弱，抓住我得手突然变得无力。

“洋葱——啊——”我紧紧地抱着她，只感觉到整个世界都离我而去，我却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与我无关。

什么仗剑走天涯，什么云国神行使，什么刺客联盟……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洋葱，你醒来啊！

我要带你回家……

我们去云国，去小村，我们去挖野菜，看日出，一起变老，再也不出来……

杨艺啊杨艺，你答应过别人的事你做不到，你特么就是个混蛋！

这一刻，我无助哭得像个孩子。

一点点白色的光芒开始升起，随即越来越多，而怀中洋葱的身体变得透明，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不——

我拼命地想抓住，却无能为力，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化着无数的光点，慢慢消失在高空中。

耳边仿佛又想起了洋葱的话：

……但杨艺，我真的觉得你好熟悉呀……

……你看那座山，多漂亮啊，以后我们一起回到这里好吗？我教你认识野菜，药材，你就去挖；我在家做饭，洗衣服，织织布，等你回来，野菜我们可以天天吃，也可以自己种，围个自己的小菜园……

……你还可以跟他们一起去打鱼，打猎……晚上我们就挤在小木屋里，很温暖……

……我是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啊……我好想……

……

咚——

一只小玻璃瓶跳动着滚到面前，我轻轻触摸，将其紧紧攥在手心。

我大哭、大笑、叫喊，已然成了一个疯子，一个发不出任何声音歇斯底里的疯子。

我接受不了洋葱的离去。

那些回忆、记忆像刀片一样在脑袋里刮着，我痛不欲生。

啊——

我抱着头仰天大吼，外面的景象在眼中变得通红。

“杨艺！”

突然传来一声震喝，我呆呆怔住，感觉有道清明在眉心散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一张床上，四周一片黑暗，听见外面远远传来杀喊声。

我挣扎着摸索爬起来，掀开被子。

唯有窗户外传来一点微弱的光亮，我顺着光亮摸索过去，很快找到了门。来到外面，这是一处院子，看了看天空，繁星闪耀，一条巨大的银河横跨天际。

继续向前走。

我看到街道上无数人来回跑动，有推车的，有搬东西的，有人在指挥，有人在呵斥。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也没有痛苦，所有的这一切在我眼里，就如局外之物。

我如行尸走肉一般跟着人来到了广场。

天马关上，无数的红点越过关墙，还在向山谷疯狂涌入，山谷内燃着大火，大量的石块和弓箭正在朝内投送。我漠然地看着这一切，视线落在前面一个巨大的物体上。

一只展翅欲飞的马。

下面还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正跪在地上，不停用手砸地，对着飞马大声地哭喊。

什么玩意儿！

一个傻子，对着一个破马。

有什么用，它能听到吗？

我哈哈大笑，也学着他捶地，笑得直不起腰。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我跳上底座，抓住石雕的尾巴，手脚并用爬上马背，站到石马的脖子处。

你不是要拜这破马吗？我让你拜个够！

你不是要跟它说话吗？来啊！

我放声大笑，将手中的瓶子盖打开，对着石马的头，一股脑倒下去。

“我赐予你生命，是为正义的化身，扫除一切邪恶，现在，带我飞。”

下意识念着小时候撒下生命粉创造的咒语。

飞呀，看那天上的星星；飞呀，将那些黑色的家伙踩碎。

石雕上面，我手舞足蹈，仿佛已经飞起来。

在我撒生命粉的地方，此刻一个白色的光点在石马头顶上出现，接着如涟漪一般开始扩大。漫过嘴巴、鼻子、背上的毛发……毛发仿佛变活了，迎风动起来。

翅膀、尾巴……

一声巨大的马嘶叫声响彻天地，时间仿佛静止，厮杀声、武器碰撞声……全部消失。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望过来，而漫山遍野的红点此时也全部停住。

“天马——天马啊……”

下面老者如魔怔一般疯狂哭喊。

天马全身发透出银光，前脚重重地踏下。

轰——

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