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现

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我的任务是守住墩台，阻挡魂诡的空中势力。

这一段关墙大势已去，守不住了。随即鸣金声音响起，传出撤退的命令，再也没有士兵的阻挡，魂诡像下饺子一般进入山谷。

“杨艺，小心——”

一道如长枪一样的东西正朝我袭来，速度奇快，我来不及多想，身后两根长枪在我控制下迎了上去。

叮——

空中传来金属相撞的声音，长枪直接蹦飞，那根东西也只是稍微偏了下，撞在墙上，断成几节。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根冰凌。

天空中，只见小月和飞天犼正在被一只有很多个蛇形脑袋，长着龙的身体的巨大怪物追杀，那蛇头不时喷出火或者水，飞天犼根本不是对手。

我再次抛出长枪，却被那怪物轻飘飘几口咬住，甩飞到空中。

另一边，刘仲发现了不对，乘着蛮蚓也跟了上去，与小月前后夹击怪物，一时间，天空中火光不断。

这一战已经超出了预期，关外密密麻麻的红点数百万计，无数的魂诡争先恐后扑进山谷，整个山谷、城内、天马关都是厮杀声。我根本顾及不到后面山谷中，只觉得墩台上的长枪越来越少，天上的怪物也越来越少。

正在我专心感知射杀怪物时，突然感到巨大的危险。

我来不及其他反应，转身直接将两支长枪握紧横在胸口。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长枪传来，将我击飞撞在墩台墙上。

“杨艺——”

丢掉两节长枪，我吐出一口淤血。要不是到了练息六层防御力强，就单单这一下就能将我贯穿。

心想，这一下真撞懵了，怎么可能听到的是洋葱的声音？这是战场，而且还是墩台上，我肯定是潜意识里想她了。

忍着剧痛，我用力让自己站起来，甩了甩头，牵扯胸口，又是一阵痛传来。

“杨艺，小心——”

朦胧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朝我扑过来，我下意识将其抱住，两人齐齐摔倒在地上。

我感觉双手黏糊糊的，费力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黑色的马尾上扎着的橡皮筋。

“洋葱——”

我得心猛地一颤，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全是鲜血，洋葱白色的衣裙已经染红，触目惊心。

“洋葱……”

“你别吓我……”

我彻底慌了，感觉整个天都崩塌下来，我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我好想叫叫她，让她听得到我得声音。可无论怎么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心急如焚。

突然恨自己，为什么说不出话？你说话啊！你爬起来啊！你这个懦夫！怎么让心爱的女人挡在你面前？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我死死地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心脏强烈地收缩。我想大叫，可张开嘴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终于，我感到自己集攥了一些力气，拖抱着自己和洋葱，费力地靠在后面的墙上。

我颤抖着按住她的伤口，可鲜血还在不断涌出将衣裙染红。

洋葱——

你起来看看我……

马上我们就要胜利了，要回家了……

我紧紧抱住她，无声的大哭，眼泪顺着脸颊滴在她脸上。

“杨艺……”

一声微弱的声音，我猛地一震。

“你别哭……”

洋葱想抬起手，替我擦掉眼泪，我连忙抓紧她的手放在我脸上。

“你的瓶子，我已经帮你找回来啦……”

“杨艺，我都记起来了……你小时候把生命粉倒在我身上……抱着我躲在阁楼里……”

“你妈妈找不到我，把你狠狠骂了一顿……”

“你怕打雷……还担心我……”

我想起来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洋葱。

“傻瓜，我就是杨秤啊……”洋葱笑了。

九岁那年，我偷偷把家里不常用的秤藏在阁楼，不断撒收集来的“生命粉”，抱着入睡，想象在某一时刻会活过来。

“以后你就叫杨秤，我会保护你的。”我抱着杨秤躲在被子里，外面打着雷，“小杨秤，不怕，我保护你……”

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被吓得想找个人作伴。

“小杨秤，你知道生命粉的故事吗？我给你讲故事啊……”

往事一幕幕浮现，我看着洋葱，露出了笑容。

“杨艺……”

眼泪从洋葱眼睛里流下。

“我是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啊……我好想……”

“……我想去老师家里……我还想回到云国，你的那个家里，那个柴房……我还想和你回到小村……”

……

“我想回到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