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悲剧

“一段悲剧。”牧行然先是愣了一会儿，表情渐渐低落起来。

“你们还记得程邵吗？”

任无渡当然记得。

那是魔煞之境出口的钥匙，也是制作秘境的“引子”一个被周术所害的空间系能力者。

“我看到了他的回忆。”牧行然抬起头。黑暗中，一双祖母绿的眼睛正在看着任无渡。任无渡静静地注视着他。

牧行然慢慢讲述了起来。

在朦胧间，他是因为突然觉醒的空间异能而成功进入寒潭学院的学生。

他的老师很看重他，因此和他关系密切。他也十分孺慕他的老师——可是他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

他的老师想把他当成祭品，让他去死。

老师？任无渡突然有些起疑。

“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好像叫……周术？”牧行然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果然是他，原来他还在东区当过老师。

君瑶试探着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任无渡：“你知道他？”

“他是东区维序者的人。”任无渡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简略地回答道，“而且地位很高。”

君瑶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老师和对方是什么关系，但是他们一定有关系——‘我’在门外听着老师和对方讨论着‘我’，其中包括对于我的阴谋。”

“那个老师称呼对方为‘大人’，我不确定他是谁。”但是牧行然心里也不是没有猜测：神明，或者东区维序者“夜之花”？不过按照世间的传言，“夜之花”是个仁慈的性子，所以他暂时更偏向前者。

那估计就是神明了，任无渡心下了然。

周术制造魔煞之境，是神明的吩咐吗？以他对自称为神那个家伙的了解，能得到他信任的只有一种人。

手中一直捏住的银色小刀上，乌鸦图腾闪过光泽。

那就是生命与祂直接相连的人。

“他后面的记忆已经成了碎片，完全拼凑不起来。然后，在冥冥中，我听到他对我说，帮他报仇。”任无渡从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取出了一个心脏状的结晶体——正是那天他昏迷时摸着的那个。

这个结晶体泛着浓郁的红光，宛若被鲜血腌制。

任无渡曾经从书上见过：如果有人完成了怨魂的愿望，这种结晶体就会恢复为纯白色，而后与还愿者缔结契约。

“我们本来想找梦境中他的朋友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老师的行踪。”牧行然继续说道，然后温和地笑了笑，“不过既然你知道，就不用费那么多事了。”

“啊，那三个人都是他老师安排在他身边的。”任无渡说道，而后扯了扯嘴角，“也就是说，周术就是幕后黑手。”

三人之间寂静了一阵。君瑶与牧行然之前就对此有些猜测，现在就是被他证实了而已。

“而关于我们的目的，”牧行然与君瑶对视一眼，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你相信神明吗？”

他们两人心知肚明——经历刚才这一遭后，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彼此坦诚就很有必要了。

“随意。”任无渡耸耸肩，看上去不甚在意，“这与我无关。”

“我们想知道，神明为什么是神明。他真的是神明，还是一个自称为神的人类？”牧行然说道。

“说起来，你也应该告诉我们一下了吧？”君瑶看着任无渡，表情冷静，“你究竟是谁，又是谁在追杀你。”

“确定要知道我的身份吗？”任无渡像是冷笑了一声，“那可对你没什么好处。况且，时机到了，你们自然会知道。”

他暂时还不想撕破脸。

“如果你想问那天我身上的伤口是谁造成的，只能说，那是一个你们绝对不能惹的人。”

他这个倒是没说谎。

这其实只是他的一个小习惯而已——在思维被堵塞的时候，就去拼尽全力打一架。可惜，能接住他的全力的人实在是少。

随即三人之间相顾无言。

待确定外边的追兵已经离开之后，他们便回到了之前的安全屋。一回到屋，牧行然就吨吨吨地往肚子里灌水，而任无渡照例进入了书房。

他拿起离开前放在书架的手机，然后消失在了书架前。

……

星际。

洛星尘看着黑发少年手里握着一个不知多少年前才有的古董手机，从他的房间里走着出来。

“哟？”洛星尘一怔，随即笑着招呼道，“来了？让我猜猜——你是有事找我？”

“嗯。”任无渡简略地回答道。

他走到洛星尘的身边，握着手机的右手拇指长按开机键，启动手机。

一打开，任无渡就察觉到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见手机的右上方显示着信号的格子，虽然十分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