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

翌日大乘演武场。

阿烿揣着誓月剑，等了许久都不见这场的对手露面。她只好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听起了个别观众的交头接耳。

这可不是听八卦，是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她点着头自我安慰。

有个姓名来源皆模糊不详的女仙，长相身段皆是一等一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场场拿的都是不一样的武器还能大杀四方。可神奇的是，下场之后偏偏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样貌，包括被痛揍的对手。

仙人甲：“这么稀奇？”

仙人乙：“我也听说了，那这场上都快被打成废墟了，地砖上裂出好大条缝。”

仙人甲：“这么吓人！”

仙人丙：“是啊，要不今天有这么多场轮空，都怕对上她。”

……

“三位仙友，冒昧问一下，”阿烿扒在结界边缘，与方才说话之人攀谈，“那女子可是身着青衣？”

“嘶——对，她就是穿了个青色还是蓝色的仙裙！”

最邻近的演武场已经鸣锣结束了，动静也是闹腾得极大，把自己脚下的青玉板都震松了。

方才的仙友还在继续说：“这才不到一炷香，也太快了吧！”

“哟呵，你可不知道，隔壁那场也有个阎王……”

……

也太背了吧。

阿烿等的有些烦闷，也顾不得听他们说什么阎王不阎王的。可恨现在不是好时机，不然非得牵线让黎风和他们认识一下，共同促进天界情报交流的发展。

“四场你也差不多该出现了，下场可我不一定能撑到啊。”她踢着场上零碎的石子，小声碎碎念。

终于，在线香即将燃尽之时，一抹青烟极迅速地钻进了尚未完全闭合的结界中。

“终于来了。”

眼前这个仙子一身天青衣衫，青丝高高束起，腰身盈盈一握，却并不似弱柳扶风般的娇滴滴，反而有种力量感。眼睛细细弯弯笑起来似月牙，眉宇间透出丝丝坚毅果敢，温柔与英气矛盾又和谐，可堪风骨天成。

自己何时得罪过这样好看的神仙人物？阿烿甚是纳闷。

青衣女子施施然落地，垂眼理顺微乱地发丝，低头抚平衣袖上的褶皱，不疾不徐一件件做完。

一颦一笑美如画中人的淑女风姿，令人心折。

但前提是，别开口说话。

“怎么？你知道是我？你也不是笨到无可救药嘛，臭鸟。”她双手叉腰，嘴角的弧度满是挑衅的意味。

语气有多温柔，言辞就有多粗鲁。只是这跋扈的口气忒熟悉了些。

“我与仙子素未谋面，不知因何事得罪了你？”

“仙子仙子的听得我脑仁疼，叫我古昭昭就行了，说那么些废话。”昭昭信手召来一柄看着很有些年头的枪，古铜色的枪身有暗色花纹仿佛神祇图腾讲着远古的故事，银黑色的枪头看着倒不是很锋利却有很强的威圧感，颇有开天辟地的气势。

她出枪极快，一瞬枪头已经刺破空气直逼阿烿鼻尖了。阿烿匆匆后撤一步，脑袋一侧堪堪躲过凌厉攻势。

她也不给阿烿反应过来的机会，衣袖翻飞，调转枪头再次刺了过来。

“躲下去可是打得没完了。”昭昭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愈发凌厉起来，势必是要逼阿烿全力以赴地干架一场。

别无他法，阿烿唤出誓月剑，用剑身格挡住攻势。枪剑不留情面□□撞发出“叮——咣”两声，力道之大让阿烿觉得誓月连同自己的手腕都在震颤，剑都握不住。

昭昭和长枪的配合默契无缝，彷佛心神相通人枪合一，她的枪法又准又狠、及其灵巧，没有半分手持长兵器的迟缓笨拙。

“用这玩意，可别说我欺负你。”昭昭眯着眼睛审视誓月剑，眼神颇为不屑。

阿烿也不懂为何这个女人突然恼火起来，叹了口气感慨此人心思难以捉摸。

昭昭变换了身法，拉开两人距离不再缠斗，将长枪放在地上，理了理衣裙上的尘土。

阿烿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见下一瞬昭昭用脚尖将长枪勾起，对着它朝自己一记飞踢而来。

银枪挽了个好看的弧形利落地挑飞了自己手中的剑。

誓月扎进演武台上三寸深，发出嗡嗡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