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凌翛说完边自顾自的往前走。

迎面吹来的风带有属于盛夏夜晚的余温，本该是暖的，可不知为何，到了宋烬脸上却发凉，把眼睛吹得生疼。

宋烬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跟了上去。

后来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走了一路。

直到到了楼下，凌翛突然停了下来，宋烬心思完全不在这，差点和凌翛撞了个满怀。

“你先上去吧。”昏暗的路灯从凌翛身后洒下来，看不清他脸上有什么表情。

“你去哪？”宋烬的眼神飘忽不定，带有一些不安。

“回家。”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宋烬怔了一下。

“回家”这个词好久没听见了，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也仅仅只是朋友，一起住的房子对凌翛来说只是一个相对而言较为舒适的居所，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

但是“家”这个词放在凌翛身上也挺荒谬的。凌翛有“家”吗？那个破碎不堪、窒息压抑的家庭是他的“家”吗？又或许自出生起，他就没有“家”了。

宋烬猜不透凌翛的想法，亦或者说，试图猜透别人的想法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宋烬过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好。”

在凌翛准备走之前，张开了双臂，对宋烬说：“抱抱吧，抱完我就走了。”

“……”

“就不抱了吧，你不是要急着回家吗？也挺晚的了，早点回去吧。”宋烬拒绝了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他笑了一下。

凌翛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调整好了情绪，悬在空中的手缓缓放下，“好……那我走了。”

凌翛说完便往反方向走去，消失在道路尽头。

宋烬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可是眼角却悄然红了，无声泪从脸颊划过。

宋烬傻站在原地，自嘲般地说了句：“你好不争气啊宋烬……”

随即转身往楼道里走去。

到家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凌翛两个月前去恒阳的时候已经把大部分东西都带走了，那会儿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到了后来也就习惯了，可是现在明明没有任何新变化，却觉得什么都变了。

宋烬没有选择开灯，摸黑回了房间，扑倒在了床上，明明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但是却控制不住眼泪，浸湿了被褥。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宋烬当天晚上失眠了。

心里的不安导致他无法入眠。

最后睡不着的结果就是宋烬大半夜出门散心。

路旁的香樟树枝繁叶茂，月光透过枝叶缝隙零星散落在地。

宋烬漫无目的地走着，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原来那个小区门口。宋烬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单元楼，几乎没有一户人家的灯是亮着的。

夜深人静，只有蝉还在鸣叫，这对现在的宋烬来说反倒有些吵闹。

宋烬缓缓挪动步子，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宋烬有些迷茫，大脑一片空白。

“小伙子，别坐地上啊，地上凉。”

宋烬头顶传来一阵略带沙哑的声音，抬头看去是一个年级有点大的阿姨，目测五十多岁了，推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有已经凉了的吃食，看起来像是刚收摊准备回家，刚好路过这里。

宋烬突然被这么一叫，还有些发懵，毕竟他跟这位阿姨素不相识。

这位阿姨见他没有反应，准备伸手去拉他。这时发懵的宋烬还是勉强站了起来。

"小伙子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失恋了？"阿姨询问道。

“没有没有阿姨，就是心情不太好而已。”宋烬朝她礼貌的笑了笑。

“哎呦，你可别叫我阿姨，都老啦！都可以叫奶奶了。”阿姨捂嘴笑了一下，“不过怎么会心情不好呢？碰上什么伤心事啦？”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朋友要走了而已。”

“要和朋友分开啦？那个朋友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嗯。”

“小伙子不要伤心啦，都说有缘人自会重逢，而且你们也还可以联系呀，分开了又不是决裂了。”阿姨拍了拍宋烬的肩，希望他能想开点。

对啊，只是分开一段时间，又不是永别，想开点就好。

两人聊了两句阿姨就推着她的小车走了。宋烬再次看向居民楼，还是那样，没有太大变化，和几分钟前一样，也和前几个月一样。

路灯把宋烬的影子拉得很长，明明看起来没什么，却和以前差别很大。或许是习惯了以前做什么都有凌翛陪，而现在却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宋烬回到家后睡的不算踏实，一直睡得迷迷糊糊的。

他梦见了许多事和人，有好有坏。唯独有一件宋烬记得特别清楚，凌翛在梦里最初对他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