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

铜花台内，一片浊黄秋叶缓缓飘落。几场落雨下来，秋色渐酣，一袭西风入怀已有凉意。

才来于此的季明轩从身后拿出几样小物件放在青石桌上。

“这是什么？”白苏放下书籍，伸手拿起一样，好奇询问。

季明轩转目道：“楚嫣不是说宫中苦闷，今日我路过集市，瞧见这几只草编蝈蝈能动会跳，想来能逗她一笑。”

白苏信手拨弄它们，几只草编蝈蝈制得机巧，轻按尾身便能在青石桌上跳跃。

白苏道：“楚嫣是女儿家，这些物件是你喜欢还是她喜欢？”

“我自然不会只带这些，我二姐擅制机巧之物，我从她房中挑选了两件，想必楚嫣也看得上。”明轩又从身后拿出两个木制的机关小盒，一个可变玲珑塔，一个可变麒麟兽。

白苏把玩着麒麟兽，不由赞叹：“当真是机巧。”

过了许久，楚嫣仍未到。

季明轩反坐在青石凳上，双肘支着石桌，望着天穹：“白苏，楚嫣什么时候能来啊？”

白苏边看书，边搭话道：“这才多久，你若无聊，不如温习夫子的讲书。”

季明轩看向白苏，见他不搭理自己，便想要戏弄他一番。

季明轩回过身来，笑嘻嘻地凑近白苏道：“姐夫如此爱书，将来我姐姐嫁与你，便用一车古籍作嫁妆可好。”

白苏闻言，轻抬嘴角：“好，到时书籍留下，我让人驾车把你的好姐姐送还给你。”

季明轩骤然起身，他不乐意道：“我姐哪里不好？”

白苏放下书，看向他道：“此事无关你姐姐好坏，这状婚约本是你姐姐为解季家之危想出的缓兵之计，难道你没有看出？”

季明轩心虚：“我…我当然看得出来……”他顿言，接言道：“不过你们将来若能成婚，我定是开心。”

白苏翻书的手一停：“你姐姐聪慧机谨，将来会有好归宿。倒是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季明轩闻之，他支着下颌，不由憧憬：“是啊，将来我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呢？”

白苏闻之，将书简扣于季明轩头上。

季明轩吃痛：“好疼！”

“不是让你想此事，而是让你好好想想日后有什么打算。”白苏无奈道。

“我已有打算了。”季明轩取下头上的书简说到。

“轩哥哥有什么打算？”楚嫣的悦语柔声传入二人的耳畔。

“楚嫣，你好慢啊。”季明轩转目，不假思索地冲她说到。白苏手一伸，又是将书简扣于季明轩头上。

季明轩捂着脑袋道：“啊！”

楚嫣会心一笑，丝毫不介意明轩埋怨的语气。

季明轩招手道：“楚嫣，你来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楚嫣将带来的膳盒放到一边，她瞧着那几样物件，不由新奇问到：“这些是什么？”

“这几个草编蝈蝈是我从集市上买的，玲珑塔和麒麟兽是我二姐所制，都是拿来给你解闷的。”

楚嫣尤其喜欢那玲珑塔，那上面刻着边塞草原风光，她拿在手心细看了看，惊叹道：“真是精巧。”

俄而，楚嫣发现塔底刻着一个小字：“这里还刻着一个字呢。”

楚嫣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舟，舟？”

季明轩闻之，凑近去看，果真看到一个“舟”字。

季明轩猜到是谁送给二姐，他连忙将玲珑塔从楚嫣手中拿回。

楚嫣小惊，季明轩连忙掩饰尴尬，他说道：“是我弄错了，这个是家姐的一位故友送的，被我错拿了来，等改日我送你一个更好的。”

楚嫣倒没怪罪：“拿错东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还没谢轩哥哥的好心呢。”

“这倒没什么。”季明轩不由摸首笑了起来。

楚嫣清笑，她转而问道：“方才轩哥哥说有什么打算？”

季明轩差点忘了，他转身高兴地向二人宣布：“这个月尾，我便要去北境！家父已答应带我去边关历练！”

楚嫣替季明轩开心：“轩哥哥，终于得其所愿了。”

可想到季明轩日后便不能再与自己做伴，她明眸又黯淡了下来。

白苏听到这个消息，他落在书上的目光蓦然一颤，搭在书简上的食指微微蜷回。

楚嫣和白苏二人皆不出声。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季明轩察觉到气氛不对。

白苏顿了顿，他看向季明轩：“这个月底？自今日到月底也不剩几日了，想必你父亲不会这几日忽然心血来潮决定带你去战场历练，这样说来，你已经瞒我们多久了？”

季明轩没想到会被他看穿，他解释道：“我是担心你们一早知道会舍不得我离开，徒增离别伤绪，这才晚些告诉你们。”

白苏冷面反驳：“少多情，谁舍不得了。”他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