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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悬渡察觉到冷长风的动作,手里一枚棋子飞出,一击即中对方的虎口处,迫使冷长风松开握剑的手,他寒声质问:“长风,你想什么想得如此入迷?”
那棋子十成十的力道,虽然没有造成伤口,但痛感可是实实在在的,冷长风吃痛,很快回了神。
此人不是世子还能是谁?
冷长风暗暗抹了把汗,倒吸一口凉气道:“……属下知罪。属下不该怀疑世子。只是,只是……”
话到此处,却是再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他心底暗暗害怕,像他们这样的死侍暗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忠于自己的主子,不能有二心。他们的身家性命都是捏在主子手里的,方才他竟然对主子生出怀疑的心思,还差点拔剑相向,倘若世子真要追究,那他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萧悬渡坐起身来,靠在雕花紫檀木的床头,声音不怒自威,一副一问到底的模样:“只是什么?”
冷长风只好硬着头皮将方才自己所思所想讲了一遍,他那会儿也是担忧世子的安危呀!万一眼前之人是个假的,那不就说明真世子处境堪忧么?
在足足有一刻钟的沉默之后,萧悬渡不紧不慢的声音才响起:“你退下吧。”
冷长风闻言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这下子才安安稳稳落回了胸膛里去,他行了个礼,一溜烟儿告退了。
萧悬渡本来就睡不着,经此一遭后脑子愈发清醒了。
他今日去了崔府么?
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
作为大萧氏的贴身婢女,蔡媪每日卯正时分便早早起来,为着一天的开始做准备。
如今未到三月,昼短夜长,外面的天色仍是暗暗的,偶尔还有几声鸡鸣远远传来。
蔡媪开了门,晨间的寒气扑面而来,凉飕飕的,似乎带着露水的湿度,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在此时,不知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她的脚背,让她心惊胆战,失声尖叫。
其他婢女听到她的声音,匆匆忙忙掌灯快步过来,但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群到处乱窜的野猫。
本朝,倒也不忌讳野猫。
只是,大萧氏沾染不得此物。说来也怪,世间倒有些说不上来的奇症,有些人碰到猫毛便会全身起疹子,大萧氏乃其中之一。
府中人皆知晓这一遭,是故从来不让猫儿进入大萧氏的院子,今日不知怎的,哪里来如此之多的野猫?
蔡媪虽然吓了一跳,但到底是多年老人,很快便镇定下来,吩咐手下婢女们将野猫驱赶出去。
一时间院子里打杀声四起,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大萧氏平日里再怎么熟睡,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被吵醒。她叫唤了几声,许是刚刚醒来声音沙哑,外头的人又十分吵闹,没有听到她的叫唤也就没应答。
她只好起身披衣下榻,自己去开了门。
哪知甫一开门,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便如同一道闪电窜进了她的怀里,惹得她失声尖叫,边斥骂边胡乱挥手想拍掉那玩意儿。
谁能想到她越是乱动,那野猫越是紧紧勾住她的衣领不放。
挣扎之间,野猫尖锐的爪子在她脖颈处留下了几道抓伤。
“蔡媪!蔡媪!你们还愣着作甚!快把这畜牲赶走!”
大萧氏气急败坏地叫喊,只觉气血上涌入脑,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蔡媪等人手忙脚乱地上前扶起大萧氏,将她带回房中安置,有道是:
遇野猫千手难防众人乱,闹老妪气急攻心风波起。
此间事未了,话分两头,青梧院的两人已然醒来,你道是谁?正是崔照玉和夏娘。
夏娘惴惴不安道:“女郎,我们还要继续么?”
崔照玉定定注视她,目光如炬,点了点头:“嗯。”
……
大萧氏醒来,已是午后。
床边围了一圈人,府医张郎中在不远处垂手而立,见她转醒,上前作揖道:“……所幸救治及时,夫人并无大碍,这几日只需按时用药即可痊愈。”
大萧氏只觉手臂奇痒无比,掀起袖子一看,果然密密麻麻起了红疹子,她忍不住想伸手挠一挠,张郎中见状忙阻止道:“夫人不可!最好不要挠破皮肤,免得症状扩散至全身。”
大萧氏自然不愿全身遍布如此可怕的红疹,只得恨恨地收回手,扫视一眼张郎中,听他说些注意之事,便让他退下了。
张郎中告退后,此时此刻的她仍是怒气难消,冲屋内的其他人道:“好好查查今日究竟怎么回事!是谁将那些野猫放进我的院子里的!”
众婢低头不语,大气也不敢出。
大萧氏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转了几转,这时候才发觉:“蔡媪呢?”
有个婢女动了动,抬头正想回复些什么,那厢门口传来动静,蔡媪恰好走进来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