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楞起来

来人正是住在十二楼的新邻居——肖雯雯。

两个女人面对面寒暄了两句，紧接着各自看着菜单，最后一同商量点了三菜一汤。

菜点完，二人之间的交流好像戛然而止。不知过了多久，肖晓开门见山：“你是陈章那边的人吧。”

突如其来的话题使肖雯雯面颊僵硬，握着水杯的手立刻顿住：“不愧是……”话说到一半，低下头会心一笑，“原来你早发现了。”

“我猜的。”肖晓喝了一口柠檬水，抬眼望着肖雯雯，“你们的关系应该很亲密吧。”

按照正常逻辑，哪个大老板会派手底下的员工去自己女儿住的地方附近观察，如此有什么意义？除非这名员工不仅仅是员工这么简单。

肖雯雯是个爽快人，事到如今也不磨叽：“我是他的女朋友，我们交往了五年。”

肖晓面色平静：“嗯，想到了。”

肖雯雯被勾起了好奇心：“你不问我为什么找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男人？”

肖晓语气平和：“有什么好问的。”

肖雯雯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我身边最好的朋友都问过我这个问题，还提到是不是因为陈章多金，所以我才同意跟他在一起。”

“在我看来找伴侣其中一点就是要图个对方啥。比如人品，外貌，家境。要不然怎么会被吸引。”肖晓此番话直接把肖雯雯惊得好半天不张口，直到服务员上菜才让她缓过神，“说实话，来赴约之前我脑海里构思很多画面，但唯独没想到我们之间的对话会是这般。”

心里重复着肖雯雯这句话，肖晓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正常操作。我这人疯就疯在不按常理出牌。”

肖雯雯扬起嘴角：“我很喜欢你。”

肖晓点了点头：“嗯，我也还行。”

肖雯雯：“听说你跟范总是情侣。”

肖晓：“是啊。”

肖雯雯：“那你图范总身上的什么呢。”

用不上深思熟虑，肖晓几乎是脱口而出：“刚开始大概是因为身材和脸。”说完对上肖雯雯略微抽动的嘴角，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这人有时候直白又肤浅。”

肖雯雯：“……”

看出来了。

一顿饭让两个女人从一开始的客套变为离开前的不舍。

等到肖晓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一推开门，一米八多大个的男人就站在玄关附近，手上还捧着水果盘。他的表情不似惊讶，好像早预料到门会被人推开，笑呵呵的说：“你回来了。我给你洗了些水果。”

犹如笑面虎的男人……肖晓朝水果盘轻轻一瞥：“谢了。我进屋收拾收拾再出来。”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肖晓终于姗姗来迟，换了一身新的睡裙。

当看见眼前的女人身穿亮到足以闪瞎双眼的碎钻粉色睡裙时，范嘉逸一下子猛住以至于忘记要跟对方交流什么，呆愣愣的模样，良久从嘴里蹦出一句：“很亮！”说出来就后悔了。

肖晓低下头，喃喃自语：“的确亮眼。”然后心血来潮转了一圈，“新买的，好看吗。”

“咳咳咳，”范嘉逸下意识躲避目光，放低声音，“好看。”

男人的脸好像熟透了。肖晓心满意足不再逗他，转眼间面色严肃：“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情绪转变之快使得范嘉逸跟着心惊胆战，脑补了一个又一个来回，犹疑之间仍旧装作淡定：“你说。”

肖晓语出惊人：“房子可不可以卖给我。”

范嘉逸傻眼：“？”

“自从脑里冒出留在滨海市的念头，我一直在网上寻找房子。慢慢地，我发现没有哪套房子比这套更适合我。”肖晓说的是实话。每一处都令她满意，当然，除了房价。

从惊讶到冷静再到欣喜。范嘉逸眼角微挑，目光顿时变得炯炯有神，“不用买。你住多久都可以。”

“哈？还有这好事？”肖晓垂下眸子，睫毛随之微微颤动。半晌，半开玩笑的语气，“照你这么说，我们之间的合约还能永久？”

范嘉逸：“可以。”

“你……”肖晓似笑非笑，眉眼微微闪动，身体猛地前倾。二人距离越来越近，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该不会对我有所企图吧。”

这次范嘉逸丝毫不躲避大胆迎上肖晓的视线，嘴上却默不作声。相当于不肯定也不否定。

整个客厅陷入寂静。

片刻，肖晓先一步收回目光，抬手摸了摸耳垂，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当真了？我和你开个小玩笑，你别紧张。”明明她更紧张些，手忙脚乱之中抬起屁股，“时间不早不回去酝酿睡觉。”

范嘉逸一如既往地淡定从容，轻声回道：“晚安。”

目送肖晓打开房门再轻轻关上，范嘉逸刹那间脸色骤变，举起右手狠狠地压住不断起伏的胸口，略微颤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