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因为钢琴放在音乐室，所以陈璟川和顾遥把练习地点定在了那儿，时间就定在每天下午放学后，江璃也被顾遥拉着一起，说是让她当指导，给他们的表演提意见。

“可是我不懂钢琴也不会唱歌啊。”

“不用懂，你在下面听就行，我们有哪里不自然的你就说出来。”

就这样，江璃跟徐瑾华报备的为期一周的“晚自习”在周二下午放学后正式开始。

两人选的是一首英文歌，一开始需要先找到互相不协调的点，于是江璃头两回都是坐在后排写作业，一边听两人一遍遍合拍子。到了第三天，两人磨合得差不多了，顾遥便让她坐到第一排看他们排练。

“你就坐这一排，离得近一点，帮我们看看。”

江璃坐下后，陈璟川也坐到了钢琴前，前奏响起，她便有些挪不开眼，等到顾遥的声音出现，两人的第一场完整合作正式开始，琴声婉转，歌声灵动，这一瞬间江璃似乎更能体会大家都说两人相配的原因了。

一曲毕，顾遥问江璃觉得怎么样。

“副歌的时候你好像有点抢拍，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

江璃不懂乐理，只是刚才中间有一段顾遥好像比陈璟川的琴声更快。

“我也这么觉得。”顾遥点头附和，“我们再讨论一下吧，要不你快进副歌之前给我一点提示或者暗号什么的......”

陈璟川一边和顾遥讨论一边往教室后排走，顾遥和江璃都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干嘛老往后走？”

“有点冷，这里暖和点儿。”

陈璟川在教室中间的位子坐下，顾遥没办法，只好跟着过去。

“这里好像也没暖多少啊。”

顾遥在他的前一排找了个座位。

“刚才那儿风大。”

风大？

刚换好位的江璃忽然想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旁边那扇窗户是坏的，她刚进来的时候还打算把它关上，没想到怎么推也推不动，不过陈璟川刚才一直都在台上，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虚啊你。”

“这叫金贵，我要是感冒了下周可没人能给你伴奏，到时你就变成独唱了。”

被他这么一说，顾遥当下默不作声，清了清嗓子后拿起了谱子。

结束后陈璟川先走，江璃和顾遥慢悠悠地下楼。

“你想独唱吗？”

江璃问顾遥，她觉得以顾遥的水平，独唱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不想。”

没想到顾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虽然胆子大，但真让我独唱还是很有压力的，且不说陈璟川的钢琴水平如何，好歹有个人一起在台上，能给我壮壮胆......而且他钢琴弹得也比我好。”

后面这句，顾遥语气有点失落，但又很快恢复过来。

“不过他唱歌没我好。”话里带着骄傲，“你不知道吧，小学的时候老师选合唱队，听完陈璟川唱歌后就跟他说‘你还是帮大家伴奏吧’。”

话音刚落，两人霎时都笑出了声。

“刚才看到陈璟川的乐谱好像和你的不一样，他的那份看上去不像打印出来的。”

脑海里闪过刚才看到的乐谱，江璃把疑惑问出了口。

“这个呀，他的谱子都是他自己手抄的。”

“手抄的？”

那多耗时间。

“嗯，从小就这样，可能是他的爱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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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要拐进菜市场的岔路口，江璃碰到了下班回来的江仲民，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父亲了，牛仔外套已经泛白，曾撑起她让她无限靠近天空的肩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渐渐单薄，哪怕穿着硬挺的牛仔衣也能看见骨头撑起的痕迹。

“爸。”

江仲民脚步一顿，拎着包转过头。

“是江璃啊，今天怎么这么晚。”

“学校有事，多留了一会儿。”

江璃走近，父女俩并排朝家的方向走。

“这都快一月份了，要考试了吧。”

临近年关，夫妇俩都要加班，这段时间徐瑾华回家的时间比往常晚，江仲民更甚。

“嗯，还有三个星期左右。”

冬天的菜市场味道并没有比夏天好多少，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来买菜了，只剩一些卖晚档的摊主正在收拾摊位，和零星几个卖菜的阿姨蹲在地上吆喝着“两块钱一斤收尾”。地上隔几步就是被踩烂了的菜叶和已经辨不出原样的细碎东西，江仲民把它们踢开，拉过江璃，指着路让她走。

快走到头时江璃闻到了一股香味，像是烤出来，她不禁抬眼去找。

“想吃吗？”

江仲民朝不远处的红薯摊抬了抬下巴。

“妈说不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