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
苏映雪十分感念梁夫人对她的善待,她感觉遇到梁夫人这样的恩人真是三生有幸。映雪此时在心中默默想道:“我在望明楼上坠楼投水本已抱着必死的决心,谁知我投水后竟然大难不死,还能遇到梁夫人搭救。梁府的夫人认我为义女,且为我赐名改姓,又与我母女相称,从此后没什么大事需要我忧心了!只是我娘她只知我投湖自尽而亡,并未知晓我大难不死,她定然会说自己的女儿从来薄命,所以才不愿意做刘奎璧的夫人。啊呀,我的母亲啊,你终究还是不了解女儿的心思,我不愿意这样不明不白地代替丽君小姐嫁给刘奎璧。娘你在云南,孩儿我却要跟随梁夫人去往京城,从此后只怕是‘天涯海角路茫茫’我们母女二人很难再相见了。但也许我们母女二人还有相见之时,到时候聚首必定痛断肝肠。”苏映雪心中只敢这样暗自想着,她此时只感觉痛彻心扉。映雪的粉腮含着泪,她勉强梳着妆;她的秀发被侍女梳成发髻,发髻上被簪上名贵首饰,就这样映雪被打扮成了珠围翠绕的官宦之女。映雪梳妆完毕后,她轻移着步子,在侍女们的跟随下来到了外舱。
丫鬟们为映雪铺好红毡,梁夫人在外舱就座。映雪向她的义母梁夫人请安并说道:“娘,女儿蒙娘亲相救,才有这么舒适的好日子。从今之后女儿愿意陪伴照顾母亲。”梁夫人离开座位,搀扶起向她请安的映雪,并温言对她说道:“孩儿啊,你快起来,咱们母女之间不须这样多礼。你与我同去京城,暂时不须思念家乡。倘若日后有好机会,我会作主将你母亲接来同享富贵,免得你哥哥不能孝养于她。反正从今之后,你就在家我家好好过日子,我凡事都会为你作主的!”映雪此时低头答应道:“女儿全凭母亲作主!”然后,映雪亲昵的坐在了梁夫人的身边。梁夫人看着映雪芙蓉花般的脸庞,拉着她的手,眉开眼笑地说道:“素华,你这样打扮起来真有些像你丹华姐姐,你们俩果然有做姐妹的缘份。”梁夫人说着又向丫鬟仆妇说道:“你们这么呆呆地立着做什么,竟也不知向二小姐请安。”众人殷勤地向自家二小姐请安,映雪轻声让她们免礼。之后,梁夫人又让家中家丁们向自家的二小姐问安。
傍晚,映雪陪着梁夫人用过晚饭,用晚饭时映雪对梁夫人照顾的十分体贴,夜晚映雪又陪着梁夫人闲话直到四更时分。次日早晨,映雪在甲板上望着水面万千感慨,她心中挂念着家乡,泪水满襟,她还是在想着,不知何时能与自己的生身母亲团聚。只是身为映雪义母的梁夫人对她很好,她不敢当着义母的面流泪。
丽君自从女扮男妆离开自己家中,就改名郦君玉,字明堂。只对外说是捐监进场,上京赴考的考生。丽君的侍女赵荣兰亦改名换姓为荣发,方便出外行走。丽君与荣兰主仆二人同心协力,放心地走上通衢大道。
丽君骑着马,一路上受尽了风霜烟尘,她和荣兰一般在太阳刚落山时便投旅店,天还没大亮就动身起程。一路走来,荣兰为自家小姐挑着行李,脚步不敢有丝毫停留,每日里受尽了艰辛。荣兰每日里经受风吹日晒,渐渐有些病容了,她神虚气弱行路开始有些限难了。荣兰连日行走时不时气喘吁吁,走了一小段路,便想着歇息。一日傍晚丽君与荣兰主仆二人在一间旅店投宿,到了半夜,荣兰竟然劳累得有些发烧,因为发烧,荣兰彻夜不能安睡。第二天起床后,荣兰还是坚持着去挑行李,她带病登程没有丝毫怨言。丽君与荣兰走到贵州境内,天色将晚,荣兰忽然感到头晕,她体力不支,昏倒在了路旁。丽君见荣兰晕倒,连忙下马扶起了荣兰。丽君问荣兰道:“荣发,你这是怎么了?”荣兰在丽君的搀扶下重新站起身来,她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并对自家小姐说道:“我忽然间觉得头晕,不知不觉中就昏倒了。”丽君为荣兰的身体担心,她皱着眉头对荣兰说道:“你现在病痛缠身,自然走路艰难。我们不如早些投宿客店,好让你在客店中休养两三天,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赶路。”丽君向荣兰说完自己的打算后,回过头向路上的行人打听打听道:“这位兄台,不知此地是何处啊?”只听那行人回答丽君道:“这里是思南府,这位相公怕是很少外出,才会不太熟悉道路。”丽君对这个指路的行人说道:“多谢这位兄台指路,真的多谢了!”问过路后,丽君对荣兰说道:“荣发,你快把行李铺盖放在马上,然后你骑上这匹黄马,我步行着去投宿客店就行了。”荣兰实在病得走不动路,也只好依从自家小姐的吩咐上了马。丽君在那匹黄马旁走着,不久之后就来到了一家客店门前。
孟丽君来到了这家客店之中,就有这家客店的店小二出来为身为顾客的丽君主仆搬行李,并将这些行李放入一间干净的客房中。然后,丽君见过这家客店的店主,丽君告诉这家店主,自己姓郦,名君玉,字明堂,是湖北荆镶人。丽君与这家店主饮茶叙谈一番后,这家店主为丽君,备下一桌佳肴。丽君只稍稍吃了一点,荣兰一点食欲也没有。丽君回到房中亲自为荣兰打开了铺盖,让她躺下歇息片刻,睡一觉起来后,再喝些温水。荣兰依丽君之言躺在床榻上休息,但不一会儿荣兰便在床榻之上呼疼叫痛,直至疼痛得眼泪汪汪,一看就是身体十分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