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劳亚斯（一）

这天夜里，在王宫的后花园，有几个身穿华服的男人在交谈。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商讨解决黑血诅咒的事，可是一直都没有进展。

只有一个男人一直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他肩披淡红色长袍，只有鬓边是灰白的发丝随意的垂在肩头，眼角生出的皱纹里，尽显疲态，双手紧握黄金权杖，权杖顶端硕大的红宝石在月光下发出安静的柔光。

“陛下，在会上一直没有向您说明，在这些中了黑血诅咒的百姓当中，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但是还在昏迷，现在已经被波登家接管了。”

男人闭着眼，没有反应，站在一边的艾伯特看到这一幕，立即反应过来，说道：“这个我们都知道，但是后续呢？这次波登伯爵并不在参会名单里，所以现在那个人的情况怎么样？”

那人哑口无言，本就被临时留下的他有些心生怨念，艾伯特的问话让他更是烦躁。他原本是想提出一个解决不了的问题，让他们为难一下，结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哈珀站在那个人身边，看着艾伯特认真严肃的样子，不禁挑了下眉。

坐着的男人缓缓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见状，那些被留下的公侯连忙行礼，离开了这座近乎妖冶的花园。

他们敢断言在整个公国绝对找不到第二个地方，能比这里盛开的还要好的红蔷薇，就连以蔷薇为族徽的加布里埃尔家也没有。

那几人离开后，长舒一口气。

除了艾伯特和国王，已经没有人了，哈珀正要离开，那个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哈珀。”

他的声音很成熟但并不苍老，丝毫都察觉不出他因为永生诅咒，已经活了两百多年，似乎是有在特别的保养。

“陛下。”哈珀一手背到身后，一手握拳抵在胸前，垂首。

“你的头脑在公国里数一数二，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这件事？黑血诅咒吗？他会有什么看法，在这之前他已经被召进王宫过一次，也商讨过，短时间里会有什么看法。黑血诅咒，别说在波格丹了，放眼各公国内，也都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凭空出现的东西，怎么会有解决方法。

但是他不能这样说。

哈珀一直保持沉默，波格丹王也没有催他，不过是有些着急，无辜的人因为这未知的事物而失去生命，只能证明自己的无能。

“我承诺过的，向父王，向他们，向我最忠心的骑士们。”

波格丹王喃喃自语，身旁的两个人没敢打扰，他们都知道他回想起了在他年轻时一起奋战的人们。

“哈珀，我听说拉夫镇只有一家幸存者，他们家的孩子这次入学了，是吧？”

“是的。”

“嗯，你多费心，观察观察她。”

“是。”哈珀应下，又想到了和她一同入学的另一个人，便接着说：“陛下，帕卡镇那位猎人的孩子也入学了。”

“哦？是吗？”波格丹王有些惊讶，接着嘱咐，“那个孩子也麻烦你了。”

“是。”

“走吧。”

见哈珀离开，艾伯特也连忙向波格丹王道别，跟上了哈珀的脚步。

“哈珀老师！”艾伯特叫住了哈珀，快步走到他身旁。

哈珀回过身，看见艾伯特走来，说：“哟，小殿下，有何吩咐？”

“你敢不敢在叔叔面前这么轻浮？”

“不敢。”哈珀耸了耸肩，问：“有事吗？如果你想问芭芭拉，那么抱歉，要知道这几天我和你一样都在王宫里。”

艾伯特想要说的话被堵在口中，机械地跟着哈珀朝前走。

“还真是。”对于艾伯特的反应，哈珀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在劝他，“作为你的老师，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对她动什么心思。你是公国最尊贵的继承者，不应该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艾伯特自嘲式地笑了几声，说：“我想她也会这么说。”

“你看，你都清楚……”

“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艾伯特突然停住脚步，哈珀也停了下来，月光下，两人在花园门前相对而立。

“你要和芭芭拉说这几天商讨的事吗？相比你的头脑，我更相信她的，如果你不说，我就去和她说了。”

“这还在宫里呢，你就这么说出来，不怕她被抓？”

“不会，她不会。”

“你是想说有你在吗？我亲爱的殿下，那就你去说吧。如果被知道是在我这里流传出去，恐怕下次我们就要在牢里见面了。”

说完，沃纳就转身离开，却发现艾伯特仍跟在自己身后。

“怎么，要和我一起回学院？学院里可没有你的房间，我的房间里也没有床。”

艾伯特说：“不用，我去学生室。本来本来大部分开学的准备工作就应该我来做，推迟了这几天，已经堆积了很多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