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算账

生，看来北海的水比你想的要深呐。”

北海之外莉娅能够到的地方其实不多，想凭一己之力，斩断多弗朗明哥从盘踞多年的北海里伸出的手，其实不太现实。

只不过她搭上了天龙人管奴隶家仆的这条线；又摸准多弗朗明哥无心留在北海的野望，猜他必然手段粗暴，根本不能服众。在这种前提下要煽动一群本性贪婪，争强好胜的海贼去给压在头上的对手使绊子，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论莉娅在看不见的地方作出怎样的努力，人口买卖终究还是规模渐成，莉娅再厌恶、再愤怒，也没有能力一夕之间摧毁这个产业链。她只能继续做自己能做的事。

但多弗朗明哥想无声无息顺着其中一环摸上来，推动人口买卖的发展，将其形成的枢纽握在自己手中以作资本，她也绝不可能让他心想事成。

堂吉诃德家族走来时的路离开小镇，多弗朗明哥脸色平静，托雷波尔和迪亚曼蒂对视一眼，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直到走出镇子，守在外面的琵卡迎上来积极地问候：“少主，一切还顺利吗？”

多弗朗明哥回头望了一眼，露出点冷气森然的笑：“真是个讨厌的地方。”

古拉迪乌斯立刻出列：“这里交给我处理吧，少主！”

“不用，”多弗朗明哥笑着说：“鸟笼。”

无数利刃般的丝线从他的掌心喷射而出，很快呈鸟笼壮将整个岛屿包裹其中。他们离镇子还不远，镇上人们在“寄生线”作用下开始互相残杀，凄惨的喊叫声传到这边也非常清楚。

赛尼奥尔缓缓蹙起眉头，古拉迪乌斯也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少主的心情非常糟糕。这个岛屿完了。

干部们静静地站立在多弗朗明哥身后。鸟笼还没有开始收缩，他们知道少主还没出够气。

多弗朗明哥没打算真的毁了镇子，只是确实心情不好。所以他希望等摩尔冈斯走出小镇想离开时，发现港口和船只都已经被切片。

他得知道，北海的水再深，也淹不过他多弗朗明哥。

“够了。”

低哑的声音斜刺里闯进来，对周围出现了外人毫无察觉的干部齐齐警惕扭头，看清楚来人是谁，干部们脸色瞬间发青，多弗朗明哥稍稍收敛了笑容羽毛大衣下肌肉紧绷：

“又见面了，赤犬大将。”

海军大将似乎是孤身一人，现身后不在刻意压制气场，浓重的压迫感当头罩下。

赤犬没有披海军大衣，也没有穿海军大将的正装，樱花衬衫白色长裤休闲随意，但在场没有人觉得他是来度假的。

他乌沉沉的眼睛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定格在金发领头的男人身上，墨色瞳仁深处翻涌出一点暗红的火光。

“难得见面，”大将先生缓缓地说：“堂吉诃德，刚好跟你算一笔账。”

小镇内中心街道洋房，手下的编辑万分紧张地盯着外面打成一团的乱像，一脸焦急：“社长，我们真的不管吗？万一他们打进来…”

摩尔冈斯翘着腿喝咖啡：“放心，我的命贵着呢。脾气暴躁的小鸟想给示威而已…卢克，把门修一修。”

报社的摄像师应声而起，去检查看起来惨不忍睹的乌木门。经过火烈鸟的摧残，门板隐隐裂成三四瓣，门框扭曲变形，门轴零件啧早不知蹦到哪个角落里，整扇门摇摇欲坠，已经基本报废，只是勉强坚持保全了结构的完整性。

卢克觉得直接把门卸下来换新的比较合算，门洞墙体也被磕掉几块角落，他小心推拉门检查时，墙边漱漱往下掉白色的墙灰。

但外面一片混乱，卢克觉得现在拆门不太明智，尽管这扇门已经稀烂得几乎等于无。

摩尔冈斯倒不那么担心：“现在拆也没关系，镇上的人应该不会死光。”

话音刚落，自相残杀的居民纷纷停手，恐慌而绝望地维持着上一秒的动作定格在原地，除了摩尔冈斯的临时报社，整个小镇像是被摁下静止键。

摩尔冈斯：“咦？比我想象得要快很多啊。”

大约过了五秒钟，静止键被启动，拎着刀提着拳的人们纷纷瘫软在地，罩在岛屿上空的鸟笼壮丝线一根根绷断、解体。

还没等小镇居民从惊惧中体会到劫后余生的喜悦，默默救人于水火的主角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摩尔冈斯的小楼前。

棒球帽没遮住的半张脸上，两道细如丝线的伤口晕出浅浅一线血色，赤犬将手上轻飘飘的信封丢到摩尔冈斯面前的桌子上。

上面还残留着上一任主人的温度，没多久前摩尔冈斯才将它交给来示威的火烈鸟。

“有失远迎，赤犬大将。”报社社长客气地站起来让出主位，亲自奉上茶水：“您很准时，我最喜欢准时的人，新闻和情报都讲究时效性，其实约定也是。”

男人没有心情跟他客套往来，他掏出手帕，擦干净手上的新鲜血迹——手心手背都完好无损，显而易见，上面的血也不是他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