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你不吃吗？”

“我不爱吃这些。”

“那你自己点想吃的呗。”

“你就非严汝森不嫁？”

魏明莱停下筷子一皱眉。“怎么回事儿吃的好好的？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

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从大长公主起，但最想知道的人是他！

从前那些人问，魏明莱会很笃定地说“是”，可这次，她垂下头沉思半晌，没有立马接话。

潇潇秋雨中，钟宪听到了一个“是。”

她依旧那个答案，“如果汝森哥哥愿意娶我，我就......”

话到嘴边，她忽然迟疑了。

钟宪听后，沉重地点了点头，两人相对无言，外头的雨落得大了，打在沿街的屋脊上，“啪嗒啪嗒”，窗外成了雨濛濛的一片，吹进来的风含着一团水汽。

他的胸腔憋得快要炸裂开，有什么在跳动，牵引着，一抽一抽的静默的疼。他想着，最后问一次，最后。

“那如果他不娶你呢？”

“不娶就不娶，我跟着明芃，去哪儿都好。”

“为什么？”为什么她看不到他，他上次说的那些话，她都忘了吗？

魏明莱和他目光相撞，移开时又瞥见他的唇，电光火石间忽然记起那唇齿的温度。

他说他喜欢自己，很久，很喜欢。

“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魏明莱看了他一眼，霎时有几分震惊。

他在难过？

她把脸别开，有什么“突突突”撞到心坎上，魏明莱觉得眼睛酸酸的，下一刻涌出一汪热，“你别这样。”

“我也说不清什么是喜欢。只是我见了汝森哥哥就想起娘。小时候娘最疼他，总说他好，她和阮姨说要给我们定娃娃亲。”

钟宪想起她的母亲，在明莱用石头砸破他额头后，拉着他的手给他洗净伤口，吹着气为他上药的人。

“可是娘病得太厉害了，后来阮姨也走了。”魏明莱想起今早严汝森单薄的那样儿，心里像被针扎了的刺痛，“都是没娘疼的人。”

“明莱......”

一滴热落在手背上，她忙擦在裙上，不想让他看见。别过脸把眼睛擦干了，转头对他说：“你别问了，我不嫁你，配不上你。”

她说完这话起身就走，钟宪跟着她下楼，一时心里也不知怎样，反而没了话，钻进雨幕里，随着她骑马回到国公府。

雨势不减，魏明莱一路骑得飞快，到了后利落地下马，面无表情，头也不回。临到门口又转过来，钟宪的心一下提高，以为她要说什么，却见她脱下身上披的外衫，塞到他怀里，“还给你。谢谢。”

——

至晚，雨断断续续，连绵不尽。丝丝细雨积在芭蕉叶上，慢慢地汇成一小股，“啪嗒啪嗒”滴落而下。钟宪回去后一直坐在临窗炕上，沉默着，一语不发。

沈芳芽端着一碗银耳羹进来，她看到钟宪的侧影，修长的，低着头，像一棵青松一般。她的心不自觉跳得很快。

“侯爷，侯爷。”她喊了几声，钟宪回过神来，见到她时锁着的眉头依旧未松开。

“侯爷在想事情？”

“嗯。”他看见她端的盅，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银耳羹，老夫人让给侯爷送来，秋天燥热，给侯爷消火的。”沈芳芽放下盘子，亲自盛了一碗出来，递到钟宪面前。

“有劳，放在桌上就是。”他却没有接的意思。

沈芳芽愣了愣，口里“嗳”了一声，把碗轻轻放下。

钟宪心里被什么堵着，他脑子里全是魏明莱别过脸去的那滴泪，那滴想瞒过他的眼泪。那一刻他很想上去抱住她，告诉她他愿意爱她。

可她说了那些话。她说不会嫁他。

那一时怅然若失，直到现在心里也还空落落的。

魏明莱，他握不住她。

钟宪抬头，发现沈芳芽还站在一旁，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沈芳芽摇摇头，含笑道：“我就是想提醒侯爷，趁热喝。”

“好。”钟宪刚说完，觉得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沈芳芽忙上前问，“侯爷是不是着凉了。”她看到他身后有一件外衫，湿哒哒地团在那里。

“侯爷的衣裳怎么湿的？”

钟宪这才想起，被雨淋湿后回来也没换衣裳，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听着雨声闷了半天。

“无妨，我一会儿换下。”

“那我给侯爷煮碗姜汤来驱寒。”

“不用，叫个丫鬟去就可以了。”

“那我去让丫鬟提热水来，侯爷好歹洗个热水澡。”

“有劳。”

沈芳芽殷勤似火，钟宪微微觉得不自在。上次他借口去庙里算了日子，把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