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糕吗?”
屋外大着太阳,禅房在绿树环抱下倒十分凉爽。只是屋里的人心中不快,正歪在榻上念叨他的徒儿。
“你说这小妮子哪儿来这大的力气,一颗石子儿,差点没把我屁股打个洞出来。”
宁海嚼着嘴里的牛筋咕哝着,一面仍不忘赞叹:“果然还是会泉楼的牛筋炖得软烂入味,有多久没吃到了。”
他看眼坐在一旁的钟宪,见他定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拿筷子往他脑袋上一敲,道:“要不是我这回写信让你带上来,你这臭小子就不知道主动孝顺孝顺你师父!”
钟宪摸了摸被敲的地方,没说什么。他今早收到一封昭庆寺送来的信,第一反应是怀疑有诈,因为宁海从来没和他通过信,不过拆开一看,通篇都是他说话的语气,钟宪也就打消了疑虑。
开篇东拉西扯把他没头没脑地教训了一通,才娓娓述起昨晚偷听魏明莱和严汝森讲话,还被她用小石子打的事,又讲了讲他令人堪忧的伤势,信尾叫他快快上山,给他带会泉楼的炖牛筋。
“昨晚吃什么不好,要吃豆子饭,正听得好好的谁想崩个屁出来!”
宁海暂且不和他理论,气呼呼而忘我地吃掉一海碗的牛筋,方顺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钟宪先开口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走哪儿去?”
“回家啊。”
宁海觉得胸口霎时哽了一下,“你上山来是干什么的?”
“给你送牛筋。”钟宪站起身,笔直着,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我给你的信你都看完了?”
“看完了。”他点点头。
宁海捂着屁股从榻上下来,指着后边道:“你的心上人,现在就在那边和另一个男子朝夕相伴,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钟宪看向那个方向,半晌喉头滑动,道:“我要是想做什么,早几年她满城追着严汝森时,我就把她拦住了。”
“那你......”宁海听了这话反倒没了主意了。
“我不走,还去自讨没趣?”
宁海捂着屁股,一脸的不甘心,终究无可奈何道:“那......那你走吧。”
钟宪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子递给他,“把它敷在伤处,不出两日就能好。”
宁海接在手里,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这徒儿,专门叫人跑一趟来,揭人家伤疤。
“谢谢啊,你慢慢下山去。”
“嗯。”钟宪说完便转身走了,而在后边小院子里吃着薄荷凉糕的魏明莱一无所知。
“端一碟子给住持师父送去。”她吩咐秋渠,又自己拿了一只碗,给严汝森盛去。
此时严汝森看得倦了,正闭目站在窗下,魏明莱从窗外过,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儿,睁眼时便看到一身浅碧薄衫的美人儿笑嘻嘻地捧着个瓷白的碗,向他走过来。
“汝森哥哥,这是小丫头们做的薄荷凉糕,你尝尝。”
连碗带勺递到他手里,严汝森接过时,怕摔了碗,那手指便不经意地从她手背滑过,魏明莱收了手背在身后,抿嘴笑了笑,似乎不大好意思。
她这些小女儿情态,严汝森是见惯了的,当下也只是觉得可爱。尝了一口滑嫩嫩的凉糕,果然清甜。
吃过凉糕他又拿起手边的书看,魏明莱自己找了根条凳坐下,问他:“汝森哥哥,这些书你都读了多少遍了,都脱线了。”
严汝森看看要散开的那几页,道:“不知多少遍,日日捧着,也有几年了。”
“你们读书就是为了做官,可我听说,做官不只读书那么简单。”
“噢?那做官除了读书还应该怎么样呢?”严汝森第一次听她说这些论调,见她手托香腮,一派天真面孔,不禁起了兴趣。
“还得会逢迎,会站队,会拉拢,会打压。”魏明莱扳着指头细数,把严汝森逗笑了。
“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哼,你们就觉得我只会胡闹,我不会用眼睛看吗?我只是懒得说罢了,只要进了那皇宫,什么都变得又脏又臭!”
严汝森收了笑,道:“明莱,这话你在我这儿说说就罢了,到了外头,可不许这样胡说。”
魏明莱见他神情突然严肃,立刻住了嘴,明白他是在为她着想,心里一阵欢喜。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陪他看书。
没过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道:“汝森哥哥,我真不想你以后也要去仰人鼻息,看人脸色,那太委屈了。”
严汝森还以为她又要说些什么天真的话,他一字一字地听下去,这些字眼直往他心里钻。转头看她一脸真诚,那双丹凤眼温柔极了。
这世上除了魏明莱,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真心实意地关心他,牵挂他了。
“明莱,大概除了当今圣上,谁还能不看人眼色做事。只要事情办得成,就不算委屈。”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