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道之殇（二）

？！”叶青玄熬了一夜，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师父！早上疫所内突然就传开了。”落星边引着叶青玄往外走边说道，“听说新来的将军带来了太医院的医官，是他发现王神医的药方有问题。”

等叶青玄和落星赶到闹哄哄的疫所，文卯已经在里面安抚其余的疫民了。

“诸位！我已经将毒剂呈给圣上，我一定会查明原因，还大家一个真相！还请诸位相信文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叶青玄听着从疫所内传出的文卯的声音，心顿时沉了下去。王神医的药方是不可能会有问题的，刚来的时候他也同疫所内的其他郎中一起仔细研读过，清热方虽然用药大胆，可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文卯今日如此做派，只怕是欲加之罪，想要把罪责推到王老爷子的身上，借此邀功。

想到这，他一把推开疫所外的守卫闯了进去。

“文将军凭何认定我带来的药方是毒剂？”叶青玄质问道。

“哎哟，叶道长到底是修道之人呐，心中无尘，日上三竿才起啊！不像我，思及这一屋子疫民，实在是彻夜难眠啊……”文卯眼中露着狞笑，脸上却挂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他抬起手拍了拍叶青玄的肩，又道：“叶道长安心，此事跟你可没有关系，有问题那也是王惟义老愚医的问题。你就还在此安心住着，本将军不会为难你的。”

叶青玄甩开他的手，盯着文卯又厉声问了一遍：“你凭何认定我带来的药方是毒剂？”

见叶青玄软的不吃，文卯哼了一声，从袖中抖出清热方展示给众人看：“这张方剂中，乌犀角和生石膏的量是寻常所用十倍不止，而这两味药过量服用会损耗人的阳神，使人嗜睡、昏沉。这不正是与这几日出现的病症相同吗？”

听文卯这么说，疫所内的人也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叶青玄辩驳道：“重用这两味药正是对症时疫，你无凭无据信口雌黄！”

“你又凭何说这两味药是对症的？”文卯眯起眼望着叶青玄，“难道叶道长也与王惟义一起开了此份欺君罔上的药方？！”

叶青玄怒道：“昏迷不醒之人乃是失了人魂！与药方无关！”

“人魂？！”文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呵！叶道长这是把我当傻子了？要把罪推到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上去？”他冲叶青玄摇了摇头：“道士到底是道士，只会弄些个虚虚假假、神神道道的东西。”

众人见文卯言之凿凿，心中也动摇起来。他们反过来质问叶青玄：“叶道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叶道长，你给我们喝的药到底对不对啊？你给句准话吧！”“叶道长，你刚才说的人魂是什么啊？你既然知道，能不能行行好，帮我女儿找回来？”……

叶青玄无力地望着这一屋子的人。哪怕他心中明白，人魂一事必然与李艾、与魔障有关，可他确实没有任何实证。况且普通人哪里又知道什么魂魄、魔障之类的东西，又如何能说服他们？

看着文卯洋洋得意的脸，叶青玄恨不得冲上去甩他两巴掌，可是他是朝廷下派的疫所守将，叶青玄不想给师门招惹麻烦。他闭着眼压了压火气，才道：“文将军乃是征战沙场之人，还望将军能顾全大局。”

“呵。叶道长这是在拐着弯骂我不识大体吗？”文卯抱着臂俯视着叶青玄，“不妨告诉你，我今日就要写一封奏折，请奏圣上。青城派贼人居心叵测，暗中私通叛军，妄图以毒剂毁我大明根基，实在是罪无可恕！罪该万死！”

见叶青玄如遭雷劈呆愣在原地，文卯心中是畅快无比：“叶道长若还想明哲保身，可以跪下来求求我，或许我会大发慈悲饶了你的性命！”

叶青玄铁青着脸：“不求又如何！”

“不求？哈哈！”文卯仰天笑道，“你知道通敌叛国是什么罪吗？！满门抄斩啊哈哈哈！整个青城派！休想留下一个活口！哈哈哈哈！……”

可是文卯笑不下去了。一丝细小的剑光在他的眼角闪过，他都没感到疼，就觉得一股暖流从体内喷洒了出来，又顺着他的脖颈流进了铠甲内，濡湿了自己的里衣。

“将军！！将军！！”疫所内的兵卒见文卯突然捂着脖子跪倒在地，鲜血喷洒了一地，忙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疫所内顿时乱作一团。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叶青玄和落星早已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