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

“何人在我门外放肆？”

一声清冷质问降下，众人同时回首。

乍见门前桃花灿若烟云，来人粉衣翩翩，般般入画。

花枝乱拂，垂铃轻荡。

更衬其人衣香鬓影，桃下风致，朦胧清婉。

“……”

寄愁雪眼神锐寒，与之沉静对视。

“是你……”

慕朝露黛眉一挑，当即认出了他，心生惊喜。

见她如此反应，寄愁雪眉心微凝。

二人心中皆忆起了昔日共同的约定。

艳阳高照，清阳学府正值课中，本该肃静无声。

校门外却突来一声高喝： “梳云掠月慕朝露，前来请招证剑，还望原祭酒让贵校刀剑司新任游师姑苏花信与我一会！”

彼时，几人正在芭蕉亭内执棋对弈，抚琴相娱。

听闻动静，寄愁雪沉吟道：“……云月剑主慕朝露，江湖上出了名的剑纯。”

向扶摇捡子的手一顿：“嗯？愁雪师兄竟晓得她的名号？”

寄愁雪面露难色：“是啊。此人慕强之心尤其严重，但对挑战对手又格外挑剔。”

“之前师尊受剑宗联武大会之邀，破例前往参评，没想到刚好遇见了她。为了证剑，她甚至一路苦跟着师尊同行，逼师尊出剑应够三招，才肯离开。”

他淡淡叙述，颇是一言难尽的神情。

“也因此导致师尊他们那次延期返程，所以我记忆犹深……”

“如今姑苏讲师应师尊委托，特来清阳学府教授剑法，竟又被她寻上了门，当真是执着啊。”

向扶摇沉眸：“那现在如何是好？湘座外出，姑苏先生也已远游听禅……她看起来不像是肯轻易罢休的人啊。”

话落，原如昔出面安抚：“稍安勿躁。我去接见。”

岂料慕朝露已经不耐，径直进来。

她性情率真，开口便问：“原如昔，你兄长呢？”

原如昔柔声劝道：“云月剑主，学府圣地，还请安静。”

慕朝露神色冷沉：“把人拦在门外，也算你们清阳的礼仪吗？”

“抱歉，待客不周，还请海涵。”

慕朝露直问：“姑苏花信在哪儿？”

原如昔如实告知：“姑苏讲师早已离开。”

慕朝露登时面色愠怒：“呵。原飘渺有本事把人从我身边请走，没办法留住吗？窃人宾客，拒不归还，这就是清阳湘座的信誉？”

“叫他俩出来！不然我让刀剑司今日停课！”

原如昔一时无措：“云月剑主你……”

气氛凝重当下，一声琴声泠泠如水，挟着剑芒暗透而来。

寄愁雪轻抚琴弦，温润有礼：“我师尊因事外出，让在下一悟阁下剑韵可好？”

“嗯？”

慕朝露眼中顿生光亮，毫不吝啬地夸赞。

“你的剑意，确实不差！”

“叫什么名字？我要记住你。”

慕朝露气焰稍敛，缓步上前。

“清阳学子，寄愁雪。随时恭候阁下赐教。”

他沉稳垂眸，谦逊以应。

“好。”

慕朝露欣赏点头，随即痛快离去。

……

回忆收止，却早就今非昔比。

微妙的变化，彼此之间，已然心照不宣。

叶星阑眼见救兵出手，立马跳出草丛，心中有了底气。

他凑到慕朝露身边，可怜兮兮地央求：“慕前辈，这个坏蛋师兄，背叛师尊，还偷袭师尊，把师尊都打出血了，还想杀我们，你快帮我们收拾他呀！”

“嗯？他打伤了原飘渺？”

慕朝露愕然沉吟。

叶星阑疯狂点头：“对啊对啊，坏蛋师兄还偷用师尊的浴池泡澡，还脱过师尊的衣裳，他是个大变态！他……唔——”

“哈啊？星阑师弟，你快别说话了。”

萧问情急忙捂住他叭叭不停的小嘴，拉去一边。

“……”

寄愁雪嘴角微微抽搐，隐怒难发。

小畜生，好会添油加醋，胡说八道。

“无论如何，在露落桃居，任何人都不得闹事。”

慕朝露冷声喝令，并未明言相助。

寄愁雪掌心收紧：“别多管闲事。”

“哦？好大的口气。几年不见，你的剑怎有这么大的戾气了？”

慕朝露微微沉眸，含怒质问。

“……”

对方不回答。

沉默间，心中剑意渐渐凝聚。

对视当下，寄愁雪剑锋凌厉，惊落一地芳菲。

慕朝露眼神凛然，信手折断眼前的一支桃花，以气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