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心
重身体……近来双膝还痛吗?”
高高在上的原祭酒几乎半点架子不端,亲自俯身为他整理衣领,字字句句都是真诚的关心。
寄愁雪假意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情急抓住了他温热的手腕:“师,师尊……徒儿很好,劳师尊挂念了。”
“嗯。你自在就好。”
原飘渺仍是这般心平气和地看着他,轻轻抽离了手。
这个温柔却疏离的动作,与沽月镇的记忆微妙有些重合,令他心尖一滞,呆呆地仰望着那人的笑意。
……
寄愁雪闭上双眼,脑海中又浮现起沧麓山那一幕。
“怎么?见到为师,你不高兴?”
“我想,你可以去黄泉找你的义父团聚。”
“哼,魔孽!”
那些刻薄的话,真的是原飘渺会说出口的吗?从未见过他那样凌厉的神情。
寄愁雪深深皱眉,反复琢磨。
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有如此恶劣的变化……
晏听辞从外办事归来,巧见寄愁雪如此全神贯注,毫无警惕的姿态。
“二哥……我回来了。”
他挥挥手示意。
“嗯。”
寄愁雪回神,点头会意。
“交代你办的事怎样了?”
“一切顺利。我听你的话,去找了被义父贬去苦崖的温琮,让他钻研设阵,果真开启了另一道魔道,不出意外,义父剩余的部下,很快就能出来支援我们了……”
晏听辞如实汇报。
寄愁雪以拳抵颚,沉眸道:“嗯,这只能救急,而非长久之计。唯有让义父回归,才能真正开启魔界与人间的通道,复兴一统人魔两界的大业。”
“这些事都还能暂放放,你的伤怎么样了?”
晏听辞轻声关心。
寄愁雪长舒了一口气:“还好。”
“幸得那晚有人出手相助,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晏听辞摇头叹气。
寄愁雪皱眉更深:“当时全神倾注在原飘渺的出现,无暇顾及那道琴音发来方向,事后想来,那琴音可疑,却又……”
“却又熟悉是嘛?”
晏听辞凝重看向他,“你怀疑是他吗?但当年不是义父派你亲手杀了他嘛!”
“风华……”
寄愁雪低声一念,攥紧拳心。
晏听辞伤感别开脸,沙哑的声音有些压抑:“不是他。我回来的时候,有去沧麓山附近探查过,没有大哥的痕迹。”
“呵,那……就很好啊。”
寄愁雪闭目苦笑一声。
“为何呢?你怕是他,回来找我们寻仇,还是怕不是他,而另有其人在左右你之布局?”
晏听辞恼怒质问。
寄愁雪默然半晌,深深皱眉:“若他还活着,我希望他永远隐姓埋名,远离江湖风波。”
“呵,受你凌寒雪剑封喉,怎还有活着的机会……我至今仍不相信风华会背叛义父!”
晏听辞垂首,心灰意冷闭眼。
寄愁雪沉声争辩:“可与叛魔党羽过度私交,这是不争事实。义父也曾……”
“他一生本就闲云野鹤之姿,在魔界云游时,便喜以琴交友,性格喜好使之如此,又怎会有叛变之心?分明是你们先逼他手刃知己,才会……”
晏听辞打断他的话,自己却又说不下这段伤痛往事,转身而去,“哼——”
“三弟……”
见对方挟怒远去,寄愁雪欲追却步,徒留原地,一身黯然。
这时。
“二少主,沧麓山附近发现群蟒朝圣的痕迹,臣怀疑魔主余息应该还残存在那里,但要确定,还需前往细查一番。”
见温琮前来禀事,寄愁雪正色回身:“嗯。此事你多加注意,一有变化,立刻汇报。”
“是。”
温琮领意,又道,“还有一事,要向少主启禀。”
“魔界大乱,各族叛魔势力割据,主城已失守,现由策氏魔族把控,他们截断了魔源支流回溯,这势必影响魔主魔息复原的状况,将来就算魔主元神回归,恐怕也……”
寄愁雪眉心紧皱:“叛党元魔,后来居上,确实已经构成威胁。但我们暂且也没有多余精力和军力收复被占据的魔界城池。”
“昔日义父远征中原九州,我亦劝谏过风险颇大,可他一意孤行,不仅在紫域落败于原飘渺之手,更给这些狡猾小魔有了可趁之机……待义父回归,这一遭打击大抵也能使他清醒了吧。”
“二少主所言,虽带针芒,却也是衷心为魔主考虑,臣亦当殚精竭虑,为主分忧。”
温琮神色诚恳。
寄愁雪凝眸望向他:“你之忠心,是义父之幸,待此番多事之秋了结,回到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