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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导不希望给即将上映的剧和顶替她的许昭带来什么麻烦。
考虑到昭昭是第一次演戏,黄导并没有选择成本更低的按场景拍戏的方法,而是按照剧本里的时间线,一步步地带着她适应角色。
本来黄导对昭昭这位被制片人推荐前来“救火”的消防队员没抱有太大的期待,但经过试镜和今天上午的正式拍摄,黄导的想法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昭昭并不是那种木头美人,相反地,她的眼睛很有灵气,好像天生会对镜头说话一样。
演活泼天真的豆蔻少女时,眼睛里带着纯然的笑意和未被浸染的天真;母亲刚去世时,那双漂亮的鹿眼仿佛一下就失去了灵魂,变得迷茫而无助;在不断成长不断适应的过程中,又变得如她的名字一般坚韧,透露出一股青竹般的韧劲。
虽然她现在对演戏的理解还比较粗糙和公式化,但她确实是一块非常值得被细细打磨的琢玉。黄导相信,只要能遇到合适的伯乐,昭昭未尝不能在华国演艺圈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来。
黄导惜才,也爱惜自己的羽毛。既然发现了昭昭的天赋,在接下来这段有限的时间里,他还是希望能最大程度地激发许昭的潜力,让整部作品更加地完善。
于是,在下午的拍摄里,昭昭后知后觉地发现黄导突然变得严格起来。
“卡——许昭,这里不应该这么哭!不是流出眼泪来就行,要更加害怕无助,投入感情!”
“许昭,再侧过去一点,忽视镜头的存在!现在你就是贺竹思,把自己真正地代入进去!”
“泽泽你不能对着许昭笑得这么开心!!!”
夜色深深,随着打更人的离去,候府后门又重新归回一片静寂。
“吱——”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小道恰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一身麻布衣裳,背上背了个简易的小行囊,从缝隙中灵巧地钻了出来。
这就是当年被贺母留下来的林厌。
三年前,贺母在街上偶遇了一路南下逃亡至此的方妈妈和林厌。当家主母心慈,听了他们母子二人的遭遇,做主留下了方妈妈在候府后厨帮忙,而林厌就和其他的家生子一般,成了府里的一位小厮。
林厌小时候受过父亲的毒打,养成了一副阴郁不爱说话的性子,在同龄的小男孩中不受欢迎,一直被明里暗里地欺压、排挤。
就是在这时,他结识了候府大小姐贺竹思,在她的开解下渐渐解开了心结。
他改掉了那个令他生恶的来自父亲的姓氏,在母亲的殷殷期许下,将“厌”字改为了“晏”。
“我们小晏,以后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昏黄的烛火下,母亲粗糙而温暖的手轻轻摩挲他的脸颊。
过去三年里,得益于贺竹思的庇护以及当家主母的默许,方氏母子在候府度过了一段难得的顺心日子。
可惜,方母在年轻时亏空了身子,一场风寒便带走了她的性命。
她离开后,方晏变得愈发沉默寡言,只是静悄悄地跟在贺竹思身后,给她提水看院,做一些杂活。
贺竹思看在眼里,却不好劝导他什么,只是每次到家学上课时,都让他跟在身边充当书童,寄希望于书中的世界能够开拓他的眼界,让他不再郁于过往,而是能像鸟儿一样振翅高飞。
飞出这深宅大院,飞向她所不能触及的远方。
贺竹思十五岁这一年,贺母离世,给她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原来那个总是言笑晏晏的小女孩,似乎也明白她失去了真正的依靠,一夜之间被迫迅速成长起来,变得稳重可靠。
热孝刚过,她就从父亲口中得知他早已请人说好了媒,等母亲孝期一过,就要八抬大轿迎娶新的女主人进门。
“候府家大业大,不能没有当家的女主人啊。父亲也是为了你好,家里有嫡母撑着门面,嫁出去的女儿才更有底气啊。”
“李氏虽然只是忠毅伯府的庶女,府中却是底蕴深厚,日后你嫁出去,也能多一份依仗。竹儿,你能不能理解父亲的苦心?”
贺竹思冷眼看着父亲。
曾几何时,她印象中的父母还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
只是父亲一直想求一个嫡子,母亲生育她时年纪太小、伤了身子,哪怕日日喝药也终是没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还进一步亏空了身子。
自那以后,父母间的感情愈发疏离,父亲渐渐只在初一十五往大院里来,反倒是小院里的庶子庶女呱呱落地。
自那时起,印象里温文尔雅的父亲就已渐渐模糊,只留下一个愈发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贺竹思强逼着自己快点成长起来,在继母进门前,牢牢把握住家中的中馈,把自己的小院护得严严实实的。
只是,方母和贺母相继离去后,方晏在候府中的地位愈发尴尬起来。
方晏不傻,他深知自己不是候府的家生子,再留在贺竹思身边只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