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呵,一点都不衬我的气质。”兰景淮傲慢地扬了扬头。
丁小五:[……]
玛德智障。
[那你觉得什么绣纹衬你?]
“狗啊。”兰景淮开口便出人意料。
语气理所当然,甚至面露自豪,哈哈大笑着学出一连串狗叫:
“汪汪汪汪汪…”
丁小五:[……!!!????]
她猛喘了一口气粗气,才勉强压下心里的荒谬之感,大骂一声:[疯女人!!]
兰景淮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眉头一挑,又开始:“汪汪汪汪汪汪汪……”
[啊啊啊啊啊啊闭嘴啊!!!]丁小五双手捂耳。
“哈哈哈哈哈哈哈——”
…
秦姝之独自离开花园,周遭没有前来看守的侍卫,只有几个小宫女在路边给桃树浇水。
都是南霖的人,穿着淡青宫衣。兰景淮性情莫测,却实在懒散,服饰至今未要求统一。
几人一见她出来,下意识跪地行礼。
“见过大人…”
秦姝之顿足,翻涌的情绪平定下来,颔首淡淡道:“无需对我行礼,若被人瞧见,恐生事端。”
几个姑娘眼眶都红了,乖乖应是,皆起了身。
曾经最为敬重之人,如今沦落如此田地,无自由,无身份。哪怕她们只是最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生活并未受到巨大影响,也难免为秦姝之感到悲痛。
秦姝之安静继续前行,与一小宫女擦肩而过时,睫羽微微一颤,将手中的纸团藏入袖里。
…
回到殿中时,等待半晌,并未见兰景淮一并归来,许是路上有所耽搁。
秦姝之坐于桌案旁,摩挲了下袖中纸团,将其取出,拆开,里面是熟悉的字迹——
【陛下,见信安:
属下听命藏于城中,遭遇两波松散搜查,轻易躲过,身份未暴露。
陛下困于皇宫中,消息传播不便,许对局势尚不了解,属下简言之——那兰曜清性情残暴,不懂掩饰,触怒民心,已犯大忌,帝位至今不见稳固之势。
且其又散漫不理政事,早朝敷衍,如今朝廷中极其混乱,增了人却无人重新管分职,致使大臣们多人一职,互不服从,争权谩骂,偷懒耍滑,效率低下,乱如早市。
探子查到,东昭臣民对兰曜清亦非纯然忠心臣服,经此一役,动摇之态更为分明,除兰景淮之个人修为极高,其余并无甚好忌惮的。
我等已在加紧筹备兵力;学院的修行者们未有损耗,是一巨大助力,只是众人四散,重聚需一些时间。
不过那兰曜清实在愚蠢,竟留在南霖而非回东昭,给属下大开方便之门,聚兵原该十分困难,却因此极大缩短了时间。
只望陛下再忍耐半月,一旦人马齐聚,我等只待陛下一声号令,将以万人之力齐攻皇宫,势必将兰曜清斩于剑下,夺回我南霖帝位,恢复陛下万千荣耀!】
秦姝之将信句句读完,指尖轻敲桌面,神色无波,静如枯井,不含半分喜色。
信纸置于桌案,墨绿的诡异灵力自苍白指尖沾染其上,似火舌般一点点将其舔舐殆尽,只余一滩方形灰烬。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张信纸,执笔写下一行字:
【已阅。半月之后,等候命令,莫擅动。】
信纸被折成一个小方块,攥在手心,起身去为送来桃羹的小宫女开门。
二人对视一眼,秦姝之拿走木托盘上的桃羹,留下一个小纸方块。
宫女躬身行礼后转身走远,秦姝之站在门口,平静望向远方,舀着桃羹缓慢进食,不知所思。
…
日头逐渐西落,在边沿漫出一丝橘黄霞线,再射向地面,于世间所有人或物上勾勒出金边,美若神造。
兰景淮踏着日落迈上通往皇宫的山路,妖艳的容色在自然之景下也显出几分通透干净,眸子灿若金潭,一眼见底。
[宿主,确定不打算做点什么吗?你真的会死的。]丁小五万分忧虑,愁眉苦脸。
这么变态的妖艳贱货宿主,死了她也不心疼,可她的任务该怎么办!最后一次机会了啊!
难得这次的宿主灵魂契合度那么高,不会直接被秦恕武力抹杀的!
[要不你直接逃跑吧,反正你实力强,能苟就多苟一阵,秦恕短时间内得忙着治理国家,暂时来不及去追杀你。]
以前的宿主能调动的修为不够,根本不可能跑得掉,皇宫都出不去就得被逮住。起码这次的自由度要比以往高得多。
从花园出来后,兰景淮没有回寝殿,而是中途下了山,以灵力遮掩,光明正大地在城中探了个遍。
修为高的好处就在此,伪装无人看得透,想隐秘探查更是轻而易举,潜入各处如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