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今日警局打来的第三通电话又是林銮接到。

“喂？”

那边传来哗啦啦的雨声，没有回应。于是林銮又喂了声，道：“你在吗？”

仍旧是雨声，劈里啪啦不停地打在地上。

电话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几分钟后，那边挂掉了。

众人盼着电话那头能提供更多信息的愿望破灭，有些丧丧的，但世界内变化多端，一通电话也不能改变什么。

杰顿父子三人回来了，带来一身难闻的雨味儿。这次没人跟杰顿讲话，默然间目光交汇。杰顿点点头，“警官对吗？”

“是的。”柳宋道。

埃里克不礼貌地盯着他们，瑞里依旧出言不逊。

孙斌楠嘀咕，“其他人说的都是一样的台词，偏偏这个瑞里每次都骂出新花样，对当地警察的敌意也太重。”

林銮听见，心里也赞同这份评价。

比尔波勒与艾琳娜姐妹依次登场，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柳宋和孙斌楠一致表示自己不饿，不想吃，连餐厅的拱门都没踏进去。但想着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回忆今日在厨房看到了什么，也不是办法，干脆提出上楼去女主人的房间看看林宜说的保险箱。杰顿，瑞里，埃里克三人闭门不出，看样子不干涉他们的行动。

昭人兄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吃的津津有味。可林銮吃不下，见到肉就生理泛恶心。

邻座的林宜无动于衷，吃了几口才放下刀叉。

“你心理承受能力真强。”林銮由衷的敬佩。

“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刚刚艾琳娜姐妹去厨房，我并没有闻到血腥味。”林宜擦擦嘴，“做的食物我暂且相信是干净的。”

林銮真离席去看了眼厨房，大门敞开，里面摆放着干净的锅碗瓢盆，还有炒菜的余香。根本不敢想象，几个小时前这里曾是让人见之悚然的尸体堆积场。

“果真是癔症，随时随地都在变化。”

但心里的膈应不是说散就能散的。林銮草草吃了几口菜叶子，又喝了点菜汤，感觉胃里暖暖的，便不吃了。

林宜对她道：“几天后出去，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这话说得非常轻松，让林銮不禁觉得她已经自信满满找到真凶了，“你是不是已经对真凶是谁有想法了？”

“一点，也不多。”

“你小声告诉我是谁？”

“不急。”林宜看着林銮亮闪闪的眼睛，慢慢道：“还有一些事情我没想明白。等我把这些搞清楚再告诉你也不迟。”说着，她拐了个弯又绕到吃饭上，“这些年君推荐了我不少店铺，我尝试过也很不错，你肯定也会喜欢。”

林銮这才反应过来，林宜说的不是现实世界，而是君所创造的第三世界。一个美丽，静谧，和平的下午茶世界。

“君推荐的一定很好。”

林銮眉宇间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藏好了，可是，我要怎么找你呢？”

“不用找我，我自然有办法找到你。”

穿过拱门，正跟孙斌楠和柳宋碰见，孙斌楠好像想说什么，见艾琳娜姐妹在场，欲言又止。

客厅上方那盏强烈的灯光像白色的太阳，在给予光明时把黑暗照得更黑。等待了几息，今日竟然同时来了两个人，哒哒鞋跟响，艾琳娜姐妹缓步进入林銮的视线。她们看起来简直如同雕刻的人偶一模一样，从头发到眼睛，从鼻梁到嘴唇，十成十的相像。

林銮悄悄问坐在一旁的昭人尚，“你们双胞胎眼睛尖，能分得清她们吗？”

“不能。我们是双胞胎不假，但眼睛还是人眼，不是显微镜。”

“一点分别都看不出来？”

昭人尚斟酌道，“除非两姐妹开口讲话，不然分不清。”

林銮知道他的意思，姐姐比妹妹话多一点，是众人唯一掌握的线索。

两人停住，转身，一起坐上沙发椅。她们骨骼纤细，沙发椅又宽敞，虽说本来为单人设计，但考虑汉尔威斯夫人肥胖的身材，这个沙发椅给艾琳娜两姐妹坐在一起刚刚好。

一股奇怪的气味传来，却不是恶臭。坐上椅子的瞬间，两人中间如同有一面镜子来映射彼此，艾琳娜姐妹死亡腐败的伤痕完全对称，脸部飞速溃烂，手掌残缺，腿部长出一排青绿色蘑菇。两人各自拿出剩下的一只手掌，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破坏了完全对称，却让人感觉她们间紧密幽微的联系，平添美感。

“我是艾琳娜，这是我的妹妹艾米莉。”左手边的女孩眼睛无神，一动不动，眼皮上全是细小的青苔，唯有嘴唇一张一合，“有什么问题请说吧。我和妹妹会说出我们知道的。”

昭人尚道：“照例讲讲女主人死亡那天的事吧。”

“好的。”艾琳娜很顺从的样子。

“说来简单，那日我跟妹妹起来，像往常一样做早餐。夫人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