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艾琳娜姐妹出现在拱门处，跟她们离开时一样悄无声息。地上的浓水很快被清理干净，甚至还用一种草味清新剂喷过一遍。姐妹俩留下六把钥匙，对应众人今晚的房间。

“大家晚上请呆在自己的房间不要随意走动，”姐妹中的一人面无表情道，“第二天我会叫醒大家的。”

林銮道：“呃，艾琳娜小姐？”

“我是艾米莉。”

“好的，艾米莉小姐，这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艾米莉把装清新剂的玻璃瓶盖上，橡胶瓶塞发出“唧”的挤压声。她回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道：“没有原因，只是按照夫人的要求做事罢了。”

林宜从钥匙圈上取下一枚，道：“知道了。”转头看林銮，“我们也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这个语气仿佛默认两人本该住在一间房。

“嗯。”

……六把钥匙，大概率的分配是自己跟林宜一间，昭人兄弟一间，剩下的一人一间。

客房都在一楼，沿袭主人偏爱的风格，墙纸和装饰都是金红色的风格。门上配置了简易猫眼，用黄铜铁片盖住，打开需要把铁片上的钩子跟猫眼上方的小圈合扣。这种猫眼一般视野在屋外一米，太远的距离就无法观测了。

关上门，林銮注意到屋内挂着的几件黑色的大衣和帽子，看款式有男有女，都是手感柔软的呢绒材质，散发着淡淡的皂香。

林銮取下一款女士的黑色贝雷帽，“衣服是给我们穿的吗？”

林宜扫了眼，“应该是。这些都是干净的，明天参加女主人的葬礼，要穿黑色正装。”

“这样。”林銮道：“那，我们今晚要出门吗？”

“不了。”林宜很果断，“既然已经警告了不要出门，最好听她们的话。夜里不用费力找东西，轻松很多……这样的好事可不多见。”

“也是。”想到不用白天晚上两头跑，林銮也觉得没那么疲惫了。

屋内没有时间，林銮摸出金钟，放在枕头边，以便随时观测。

林宜用毛巾擦了下脸，摘下耳环，脱掉外套扔在桌子上，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无袖挂脖紧身上衣，两根锁骨线条笔直延申到肩头，手臂线条流畅又美丽。

林宜打了个哈欠，躺下侧着身子，“睡觉吧。”

林銮给她把披在肩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谢谢。”林宜闭上着眼睛道。

林銮本质上是个睡眠质量很好的人，本以为会一觉睡到天亮，半夜醒了一次后却再也睡不着了——房外持续的哒哒声让她心烦意乱。

林宜还在熟睡，手臂无意识搭在林銮腰上，被林銮小心地放回原位。林銮听了一会儿屋外的异响，没忍住偷偷起来从猫眼里朝外看。

艾米莉都说了不能出去，还有谁这么明目张胆违反规定？

或许是关灯的关系，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与此同时，哒哒声也消失了。

正准备回到床上继续睡，哒哒声又响起。

折返再次往外看，仍是漆黑，声音消失了。

合上铁片，声音响起。

“奇怪……”林銮站在门前摸不着头脑，身后却突然响起声音，“怎么了？”

回头，林宜已经坐起来，床头不熄灭的微弱灯光在她眼里流转。掀开被子也走过来，学着林銮往外看，果然，声音再次停下。

林宜保持这个姿势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道：“看不清。”

林銮：“这个声音听上去像是谁在外面巡逻……”

“不管是什么，不出去就行了。”林宜不怎么在意，回到床上闭上眼把被子一拉，又睡过去了。

林宜说的对……不出去就行了。想太多庸人自扰。

回到床上，林銮尽量放空屏蔽外面的声音，勉强睡着了。

翌日早上，房门被敲响。

林銮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枕边空空，林宜已经起来了，拉开房门跟屋外的金发女郎小声说了些什么。女郎离开后，林宜把门轻掩住，并没有彻底关上。

“我睡了这么久……”林銮有些不好意思，拿起金钟看了眼，时间在八点半。

“没事，我也才醒。”林宜扎好头发，换上了房间内那件黑色大衣，把耳环放进衣服口袋里。大衣像量身定做的一样，很合林宜的身。

林銮也穿上衣服，戴上帽子，出发去客厅跟其他人会合。

杰顿老爷跟众人打招呼，“各位警官，昨晚睡得好吗？”

林銮道：“还不错，先生。”

他点点头，“那就好。”

比尔波勒站在杰顿身旁，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回想起昨晚分崩离析的他，仿佛是一场幻觉。

瑞里和埃里克分别穿着不同款式的黑色西装，还是视林銮等人为家里的不速之客，一句话没说，吃完早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