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

一字一顿板板正正：“是王杰书先在表白墙上造谣的。”

“造什么谣？”张志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表白墙是怎么回事，都给我说清楚！”

……

张西柳低下头，遮遮掩掩地朝杜子灼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哥，讲的有点多了，自求多福吧，我也救不了你。

杜子灼人大胆子小，对上同学是一点也不带怂，一对上发飙的老师立刻同老鼠一般瑟缩了一下肩膀，声音也随之低下。

“就是……”

余下的字含糊在嘴里，没一个人听得清楚。

张西柳没由来的想笑，她也知道场合严肃，刚想开口转移注意力，门口就传来雪中送炭一样的敲门声。

“报告——”

“进来。”

声音很耳熟。

张西柳抬头瞟过去，随即瞪大了双眼，视线落在门口没能收回。

进来的是沈回秋，她手中抱着一小沓a4纸，面色如同冷霜，平日含笑的眉眼此刻微微蹙起，书卷气中沾了许多肃杀与戾气。

“你来干什么？”张志才怒气消散了一些，却仍旧严肃地问道。

沈回秋把手中的a4纸放到办公桌上，张西柳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里面是密密麻麻打印的图片与聊天界面记录，瞧不太清内容。

沈回秋当着几个老师的面把纸张翻动了几页，语气平淡地说：“我来举报王杰书造谣张西柳，并对其发表带有侮/辱/性言论，导致这件事在学校里广泛传播，对张西柳同学造成校园/霸/凌，影响了张西柳同学校园生活的事。”

“什么意思？”韩曼文疑问。

王杰书扯着嗓子跳脚反驳：“你胡扯，你有什么证据吗就在这胡说！”

“我当然有。”沈回秋看也不看他一眼，似乎把他当成了跳梁小丑，从他屡次出言不逊衔接到上次他欺负班里女同学被张西柳制止，从此怀恨在心，所以在开学闹了这一出，讲得条条有理，一丝不紊。

a4纸已经被从头翻到尾，沈回秋转过身，对上张西柳的视线，翘了翘唇角，随即成竹在胸地继续说：“里面那些聊天记录都有时间点，账号也确实是王杰书的，他做出来这种事情，杜子灼身为张西柳的哥哥，为了妹妹出头也是情有可原。”

上面有些言论实在太过难听，张志才看了几眼，只觉得不堪入耳。

韩曼文拿过来翻看了几眼，最后又把这些资料甩在桌子上，纸张四散开来，飘飘洒洒，有几张飞到了王杰书面前。

“你自己看看你这讲的都是什么！简直！不堪入目，伤风败俗！”张志才气到极致，说话时飞溅出唾沫，头顶似乎要冒烟，“这是一个高中生能讲出来的话吗？啊？”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还有你，别以为你打人这事就能这么轻易过去，带走带走，等着处分吧。”

9班班主任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领导，你看杜子灼这也是一气之下犯了错，这处分能不能……”

“你还好意思问！赶紧带走！”

几个人跟在班主任身后出了办公室。

沈回秋走在张西柳身边，笑着小声说了一句张西柳之前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话。

“别怕，我在。”

她说完之后扯着张西柳的手走到她身前，挡住了王杰书时不时落到这边的视线，挑衅一般地对着王杰书挑眉。

王杰书瞬间脸色涨红。

张西柳垂下眼盯着交握的手心，无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小时候只有两个人会这么义无反顾地站在她面前保护她。

一个是叶允，一个是杜子灼。

那个时候叶允还算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当她被人欺负之后，叶允总是会挺着她那算不上伟岸的肩膀站在她面前，明明自己这么爱哭，却还是憋着腔跟别人吵架，一副不饶人的模样。

后来叶允抛弃了她，站在她身前的人变成了杜子灼。

小霸王从小就力气大，面对那些欺负张西柳的小孩，握着拳头打服了之后拎到张西柳面前道歉。

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

张西柳已经有了能力，不怎么需要别人挡在她面前，她自己也会拎着拳头先动手。

但是沈回秋不一样——沈回秋在她心里是一朵，温柔的，善良的，脆弱的，爱哭的小白花。

是一朵需要在温室里娇养的，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小白花。

是需要她保护的人才对。

张西柳是这么觉得的。

当初沈回秋愿意主动接近自己，是因为那个时候她刚刚转学不久，需要一个好朋友，也需要自己去阻止如同上个学期晚上的流言蜚语发生。

哪怕后来她们真的开始对彼此交心，展现出了最柔软的，隐藏得最深的那一面，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发生实质性改变。

沈回秋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