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
傅田文的眸光闪过呆滞,继而诧异。
他没能管理住表情,微勾的唇角在理智的控制下,变为牵强的笑意:“习惯了……喝咸水。”伴随陆侑明向前的脚步,他跟上去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知道啊,有人当街行刺县台大人。大人刚出县府大门,被一根凭空出现的竹梢尖,刺穿这里……”陆侑明指了指心口的位置,脚步不停,边走边道,“我在书院听说杨友才等人在找你的麻烦,就赶去帮忙。
这不……半道上见到凶案场面,吓得脑袋发晕。我又想起你来,心觉在镇上待着肯定不安全,紧追出来。
走走……现在绿风镇上一片混乱。
夫子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非之地,不可多留。”
傅田文已经收敛表情,脚步随他向前。
他的心里过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系统喵,系统也没给回复。
两人在路上把这事聊了又聊,得出县台被仇人仇杀的结论。
至傅家村路口,陆侑明向傅田文告辞,继续往前走。
他的脚步急切,显然是受到不轻的惊吓。
陆家村比顾家村还要远一程路,陆侑明还得继续往前走。
傅田文立在傅家村口,回首来路,噗嗤笑出声。
“这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管县台死没死,他们一家肯定没法抽出手来管虎皮一事,倒是给自己时间差。
不过,傅家村到底显眼,若是全家去往早春大城,自己将要做的事也是凶险至极。”
他长出口气,背上篓子赶紧回村。
**
绿风县府,肥嘟嘟的县台被抬回府,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没人敢拔出那根削制尖细的两指粗竹杆,不过片刻……县台大人连遗言都没交待就绝命。
县台宅邸里,夫人、官差乱作一团。
大夫人让人去唤公子回来主持家事。
仆人寻到私馆小宅,发现同样被两指粗细的尖竹、直插在心脏的县台公子的尸体。
他吓得赶紧回去报信……
绿风县府一下子出两条人命,顿时闹得很大。
季映雪利用手中的竹梢棍子杀了人后,搜刮走县台公子的随身金银,在镇外的溪河里好生洗个澡。
他边洗,脑子里还过着傅田文那句话:你看着年纪不大,收拾一下自身,好好找份工作吧。你肯出力总能养活自己。
他扑了满面的水,在扑洒阳光的溪涧上围件半衣,从脏衣里取出个竹筒罐子,兜了干净的水,咕噜噜地灌着。
溢出唇角的水沿修长白皙的颈项滑落胸膛,在日光下闪着明珠般的光泽。
他摸了下嘴角,瞧着竹筒,勾起唇:“清甜味儿,不是咸味儿。呵……”
季映雪甩了把长发,光明正大得以掉河、湿衣为由,走进绿风镇,寻人问到裁缝铺,再进去买了一身合体的衣衫。
裁缝铺张掌柜瞧着一身傲气凌人、东嫌西厌的公子哥,心想哪里来的二愣子,掉下河没淹死、还把衣衫扔了、洗个澡。
这可真是个学古人做派的放旷人。
他接过季映雪抛来得一团看不出形制的银团,有些犹疑不定,【这银团不像是绿风本地的东西……更像是被人……】
季映雪眉目清冷,新穿着竹青色的衣褂,显得更瘦更冷几分。
兼他前几日病过一场,又饿过几天,昨日才经傅家兄弟的手有些恢复,依然显的单薄。
但他容颜出色、眉间气质出众,扬眸举手间颇有几分贵气不羁,令人不敢小觑。
他勾唇冷笑,声音抑扬顿挫,极有韵律和威势:“家中富贵,只有金珠银团,怎么,贵店收不起,不能用?不然,本公子给你去钱庄、取来银票?
这破落县府,有钱庄这地儿吗?”
“不是不是……公子误会。我这就称下银团,找给公子……”张掌柜怕了他的气势,话还没说完,就听季映雪在道。
季映雪嫌弃地睨过去:“不必找了,另外给我准备两身衣褂,不用多好的锦缎,用最舒服的絮布青袍,身量……”
他想起傅田文和傅田仲的身高,清眸流明,比划在肩头和胸前的位置,“这么高,这么高。”
“哎哎……”
张掌柜依他的要求整理出两套衣袍,用布包好递过去。
【这莫不是给他的仆人所用?】
季映雪收下包裹,转身离开裁缝铺。
他又去当铺,以二世祖的模样把内力揉成团的金珠换成散银,嫌弃这小破烂县府没眼力劲,不认识江北来的金珠团,只认识散银……一副趾高气扬的操作后,他才去了清音酒楼。
几家走下来后,绿风镇上都知道有一位江北来的傲慢公子哥,也会猜测他与县台府刺杀案有没有关系。府衙的人闻风而动,却也摄于他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