я извиняюсь(我很抱歉)
附近的居民都不知道西里尔是哪国人,也不认识他的任何一位亲戚朋友。不过,他们都听说这个年轻人在做军医时跟一个上尉滚过床单。据说那名上尉还已经荣升上校。他们认为西里尔·席林是为了升官才爬上了有妇之夫的床……这个令人鄙夷的、趋炎附势的、恼羞成怒的可恶军医哟!
不过他们也很好奇一个能让上校都爱到无法自拔的“小公主”能拥有怎样惊世骇俗的美貌。但前军医那久不见光的脸庞其实很是惨白单薄,看上去活像白桦树皮,全然不像是从肉食丰盛的美国军队退役下来的!
……也没准,是那活很棒,有一个能让人欲罢不能的漂亮屁股。
怀着巨大的求知欲,一帮好事的小混混嬉笑着砸开了他的家门。他们没看到想象中清秀可人的小公主,只看到擦洗干净的地板,和摆放得几近严苛的少量家具……以及正在喝冰镇啤酒的西里尔。
西里尔爱干净到接近病态,他连门把手上都容不下一个指印。虽然他已经堕落成酒鬼和烟鬼了,但依旧每天要将家里清理五遍,还会在星期日十点准时起床,花五个小时来个彻彻底底的大扫除。
当那帮不知好歹的陌生人闯进家里时,西里尔的右手正懒洋洋地握着酒杯,左手却紧握着一把提前上膛的勃朗宁手.枪……他是左利手,用左手开枪,这是个小小的作战优势……要不是因为这样,他怎么打得中他的上尉哟!
“特殊服务。”西里尔冷笑着,苍白的脸庞因酒精泛起一丝兴奋的血色。“没准,你们会想要让我替你们撸管……一直撸到爽为止,怎么样?”
话音未落,他就扣动扳机,击中了最前面的一个瘦肩膀。灰与绿的眼睛微微眯起,阴险得活像只饿秃鹰——他确实替人撸管了,只不过撸的是勃朗宁的枪管。
“先生们,一个一个来(Gentlemen, one at a time)……好嘛,下一个幸运儿是谁?”
西里尔当过兵,也正值最年轻气盛、身体最好的时候,最恨有人提起他跟上尉之间的不堪往事了。他压着怒气,礼貌地请他们离开自己的家,接着就扑上去跟那一帮游兵散勇穷凶极恶地对打——前军医跟27个同龄的小混混扭打在一起,这场大战真是酣畅淋漓、难分伯仲!
寡不敌众的西里尔最后被扭着手臂跪到地上。他们摁着他的脑袋想看他吃土,可惜他的脖子太硬了,几个力大无穷的小伙子也掰不动。西里尔那不屈的脑袋很快就被金属皮带扣砸出了血,但他丝毫不顾忌自己的伤势,勃然大怒,不仅大声骂着刺耳的德语脏话,而且还向一大帮美利坚男孩们吐口水——该死,他真是不要命啦!
但就是这副视死如归的癫狂姿态吓退了混混们——他们一边逃跑,嘴里还一边高声咒骂西里尔是个卖屁股的鸡.奸犯。
西里尔将疑似染病的德米特里留在了瓦西里的诊所里。经验丰富的俄国医生保证会好好照顾他,喂他吃热量很高的俄国菜。瓦西里说了,这样的进食习惯有助于俄罗斯人保持体温,筋骨也能很快强壮起来。德米特里的脸上很快就会生出红润与光泽。
西里尔不傻,知道自己不能人财两失。他脑袋一热就失去了母亲的遗物,现在快要崩溃了,哪怕是失去微不足道的一点都不行……是,他是当地出名的吝啬鬼,就连丢掉70卢布也全然不能忍受!为了忘却忧愁,他拼命地喝掉了一整瓶阿彭策尔姜汁啤酒。
晚些的时候,瓦西里医生在电话里向西里尔通知了小男孩的病情:“新式的肺结核……病株应该来自他的祖国。不过别担心,应该刚染上没多久,我很擅长应付这个。”
他信誓旦旦地向西里尔保证:“他的身子骨很棒,像是好人家出身的孩子。我想,整个疗程甚至都不一定会超过三个月。”
……要是放在19世纪,还挺凄美、挺时髦。
西里尔没说话。他还在哀悼自己失去的手表。这不是一笔好交易。他以为自己失去的只是70卢布,没想到居然欠下了一大笔债务……他恨自己头脑发热就去解救可怜小男孩,也后悔心血来潮就丢弃了亡母的遗物。
德米特里难过极了,接过瓦西里医生的电话听筒,用俄语向西里尔道歉。
“先生,我很抱歉(яизвиняюсь)。真的,都怪我,你才失去了妈妈的表。”
西里尔没有立刻答应,但他的态度逐渐软和下来。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亡故的小弟弟米切尔。
“那终究不能怪你。病不是你自愿染上的。瓦西里医生是个好人,他从来没有靠欺骗、偷窃、抢夺的手段试图得到那只表,他甚至从未向我提起过……是我犯蠢。再说,我还有好多好多表呢。”
西里尔已经很久没听见别人对他说对不起了,以至于就连失去表的悲哀似乎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放下电话听筒后,西里尔沉思了很久。他随即在家里翻找起来,找到了弟弟米切尔的出生证明。
西里尔还可以找到更多的身份证明。米切尔是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