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罐黄豆酱,两瓶豆腐乳,掺有黑米的黑色馒头十个,馒头是用布袋装的,包装都符合这个时代,包装上面只有名字,没有花哨的设计,可以直接拿回家,不用倒腾。
继续买牙刷和牙膏,肥皂和几条素净毛巾。
她查看买的东西后放回仓库,脱衣服躺下睡觉,过年前洗头到现在快一个月了,头有点痒。
苏怡刚经历离奇的事以为睡不着,但躺下没多久就沉睡,不知睡多久做梦,梦见委托律师在读自己的遗嘱,除了自己指定继承遗产的人,亲爸妈也在场,律师读着他们的脸色越难看。
大伯和伯母大堂哥堂姐脸上憔悴,精神萎缩,小堂哥脸上失落,亲弟弟一脸不置信。
律师读完遗嘱,陈丽珍看向大伯哥大嫂大骂:“是你们教坏苏怡这个白眼狼,常跟她说我们的坏话,教她不亲近我们,你们心肠黑透了!你们烂心烂肺!”
苏海风虽不满自己只有10%,听讨人厌的婶婶骂的话向她“呸”一声说:“小怡才一个月就送到我家,吃我妈的奶水,我妈把屎把尿照顾她长大,她半夜发烧我爸背去医院,她上学被人欺负是我哥我姐帮她打架。
你当妈的知道她从小到大生病几次吗?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吗?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吗?知道她讨厌吃什么吗?
呸,她工作后你们除了跟她要钱关心过她吗?她没有对象你骂她没人要,骂她嫁不出,呸,你还是个老师,德行败坏的老师!被你教过的学生真倒霉。”
陈丽珍被苏海风喷得直喘粗气,指着他说“你,你,你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苏跃民听律师读完遗嘱后不满,听侄子指责长辈更不高兴:“海风,怎么跟长辈说话?”
苏海风向亲叔叔“呸”一声:“假仁假义,你们怎么对小怡心里没数吗?你们跟我爸妈闹要钱我就闹到你们的单位,让你们单位的人都知道你们有多薄情冷血,你们快退休了吧?不知道我一闹你们还有没有退休金!”
苏怡看大伯大伯母苍老的脸,希望他们有钱后安度晚年,亲爸亲妈在外头好面子,有小堂哥这个混不吝,他们不敢去闹。
苏怡醒来还记得梦中内容,也许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场景,陈丽珍不止曾骂自己没人要和嫁不出,因为自己不给钱还骂过更过份的话,短命鬼之类的也骂过,歇斯底里。
但在外人面前装得可好,通情达理,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苏怡怀疑她有精神分裂症。
清早,苏怡起床整理好自身,简单洗脸和用水漱漱口和姥姥说一声拿一个麻袋和两个粮食袋出门,去镇上不用介绍信,去县城要坐汽车才用。
清水岭大队的七个生产队分散在矮山之间的缓坡地和平地,苏怡家在的生产队因为多数人家姓郭,便叫郭家峪,房子全是黄色泥砖房。
她出门走一段小路拐上大路,丘陵的山不高,坡很缓,山路边是光秃秃的树,大队每户出一个男人去隔壁乡修建水库,村里人没事不会去公社,所以路上没有人,她买下一个红糖发糕边走边吃。
途中看到两个在山坡下的村庄,走四十多分钟便到红旗公社,不算很远。
苏怡在冷清的街上转,因为农村人不上街,公社的人上班,只有少数老人带小孩走动。
红旗公社很小,只有一条主街和几条巷子,没有大厂,她不费多少功夫就转完,公社青砖房和黄泥砖房估摸是各占一半。
供销社和国营饭店,副食品店都在主街,离得不远,没有百货大楼,县城才有。
苏怡走半个多小时,转公社一圈后进供销社看商品价格,东西都很便宜但都要票,供销社小,只有两个女售货员,只有苏怡一个人,一个大姐和善问她:“小姑娘想买什么?”
苏怡问:“大姐,牙膏要票吗?”
大姐和气说:“牙刷和牙膏不用,牙膏一角一个,牙膏三角一盒。”
苏怡便说:“要一盒牙膏。”
苏怡拿一张十元钱付,大姐和气找钱给她,这个大姐不错。
她只买一盒牙膏便回村,在半路上进一个树林,在里面取出十斤玉米面,一罐腐乳,四支没有任何标志的牙刷,十个黑色馒头,这些东西和在供销社买的牙膏一起放进从家里带着的麻袋,提出树林走回去。
十来斤重的东西提一会手累,她走一段路便把麻袋背在身后继续走。
因为苏家刚办丧事,她走进郭家峪碰到她的人都回避拐走,她不在意,这样更好。
苏怡背着麻袋回到家门口,家里大门关闭,她推门进去,苏海涛和苏恬在家里,见姐姐回来高兴喊她,她回应进厨房放下麻袋,让他们看自己买的东西。
苏海涛和苏恬看着黑馒头咽口水,苏怡和他们说:“去洗手来吃。”馒头是软的,无油,凉着吃也没事。
两个小孩懂事说:“等哥哥捡柴回来再吃。”
苏怡:“行,那就蒸热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