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沈卿云笑容不改,把最讨厌的胡萝卜塞进嘴里。
没分手前他做过青椒炒肉给容远吃,容远很喜欢吃。
是口味变了,还是他本来就不爱吃,只是因为那时候爱着自己?
老太太问他们何时办婚礼,容远说:“不打算办。”
“不办?!”容景澜目光锋利,“成什么样子。”
“小点声,吓我一跳。”秦贝做西子捧心状,又对容远说,“真的不办吗,可是妈妈还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你的婚礼。”
容远闷头干饭:“婚礼都是给别人看的,咱们家不需要看别人眼色,而且我和卿云都不想铺张浪费。”
“办婚礼怎么能说浪费呢,一生就一次的东西不能省。”
聊到晚饭结束,容远还是不肯松口,秦贝拿精致的美甲点他额头,小声提醒:“到时候媳妇儿跑了你可别哭。”
容远委屈坏了,人家本来就不乐意跟着我。
秦贝看不出沈卿云有半点不开心,怕他憋在心里,叮嘱道:“被混小子欺负了就跟我们说。”
沈卿云在容远旁边像只乖顺的小羊,很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您别怪他,不办婚礼是我们一早就商量过的。”
金主和情人不适合办婚礼。
秦贝忧愁地叹了口气,办婚礼多好玩儿呀,她都准备好听爱情故事落泪,结果家里难得有人结婚居然不办婚礼。
她没再纠结这件事,而是想到得知沈卿云跟容远领证后,在国外旅游的女儿吵着要回来:“枫然那丫头要是回来了不知道得怎么闹呢。”
容远头痛,但也顾不上妹妹,因为此刻有比容枫然更棘手的存在。
容景澜叫他去书房,脸上挂着“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和蔼笑容。
容远深情地望向沈卿云:“我得陪……”
沈卿云挽着他胳膊:“老公,早去早回,我在房间等你。”
容远嘴角抽搐。
漂亮。
一句话直接把他的求生之路给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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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的德牧吠了两声,车灯透过窗户照进室内,几分钟后,容骁边脱外套边踏上楼梯,撞见端牛奶的沈卿云。
他近几天去外地出差,刚签完合同就得知结婚的事,订了最早的机票回来。
订婚宴上容骁的话历历在目,沈卿云踟蹰道:“大哥。”
容骁点点头,与他擦肩而过时留下话:“不管你们在搞什么名堂,我都不希望结局又是容远受伤。”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沈卿云捧着杯子在黑暗里站了很久,直到书房的门打开,他才回过神。
容远出去的时候回望容景澜,眼神晦涩难辨。
容景澜没有责骂他,而是问他是否做好了对一个家庭负责的准备。
容远答不出来。
容景澜没催他,揽住他肩膀:“我也不把你当小孩看,你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既是结婚就好好对人家。”
容远有苦说不出,嗯嗯了几声,被容景澜白了一眼放出书房。
刚出书房就看到沈卿云握着牛奶杯,纯棉白色睡衣让他更像某种柔软的小动物。
容远心上一麻,接过牛奶:“你傻啊,不会在房间等?”
沈卿云“嘘”了声,容远瞧着他嘟起的唇,眼神暗了暗。
秦贝扶着老太太去房里,笑声渐近:“今天的牛奶肯定特别甜。”
老太太笑盈盈看着一对新人:“肖家的大孙子前不久还租对象回家糊弄长辈,被看穿后好一顿收拾,依我看,你们这样就很好,甜甜蜜蜜的。”
容远一口奶不上不下卡在喉咙口,咽不下去了。
这奶有毒。
目送完两位女士,沈卿云与容远面面相觑,呲溜逃进卧室。
沈卿云盘腿坐在床上,沉思:“刚碰见你哥了,他好像猜出来我们在搞鬼。”
容远哀嚎一声,瘫在被子里:“我哥应该不会管,但我就怕其他人起疑心,毕竟假的真不了,就比如肖家那事儿,肖家大孙子跟‘对象’待了两个晚上,每个早上都被佣人发现‘对象’睡地板,这能不露馅嘛。”
他说着就停顿了下,翻出吸管,道出自己的馊主意:“咱俩嘬草莓出来,这样他们就信了。”
沈卿云很是佩服他装水的脑子:“你确定?”
容远眼神坚定,将凶器靠近细长的脖子,然后用力吸吸管。
“撕——”
吸管很薄,管身被迫挤扁的时候锐利如刀片,只一下沈卿云就双眼噙泪。
见沈卿云的假草莓险些渗出血丝,容远挺不好意思,大方亮出自己的狗脖子:“你可以嘬两下。”
沈卿云捏起吸管,盯着容远的脖子,颤动的睫毛像直接扫在容远的皮肤上,让人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