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次日，穆城林区北河被拉上了警戒线，经调查得知，是一家福利院院长的儿子投河自杀，名字叫做庄晓宁，大一休学中，患有重度抑郁症。

冬至不懂这些专业名词，在他的世界里，只知道那个叫庄晓宁的哥哥没有了。

他曾帮着院长去收拾过庄晓宁的房间，虽然人没了，可时不时地也需要通通风除除尘，冬至那个时候十五岁，已经失去庄晓宁五年了。

他无意中看到了庄晓宁生前封存的一个小箱子，据院长所说没有人打开过，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

冬至有点好奇，试了试庄晓宁的生日，密码错误！又试了试院长的生日，密码错误！

他抱着一丝希望试了试自己的生日，打开了......

箱子里并没有什么金贵值钱的物件，只有一个数码相机，是庄晓宁生前不离手的，时不时地就对着天空花草或者院子里的秋千拍上一张。

不过那些照片显然是没有被庄晓宁留下来，那些都是障眼法，因为整个相机里全部都只有一个人的照片。

是冬至！

吃饭时的冬至，午睡时的冬至，还有荡秋千时的，爬树时的，这些冬至都有记忆，只是跟记忆中的不大一样。

“哥哥，你在拍什么？”

“哦，树上有朵小花，挺好看的，我拍一张。”

“哪儿，我去摘给你。”

“别，不用，你快下来吧，给你摔了。”

庄晓宁用拙劣的演技骗过了一个小孩儿，而汹涌的情愫全部被他锁在了箱子里，还有那一张张素描，每一张都是一样的面孔。

除此之外，还有厚厚一沓忏悔信。

看日期是从冬至跟他谈心那天开始的。

“我错了！”

“错了改正不就好了，院长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对话犹在耳边，十五岁的冬至拿着那一沓子忏悔信，心碎了一地。

“原谅我。我是个罪人，我满心肮脏却妄图去玷污一个天使。”

“原谅我，我是个罪人，我错的彻底，医生说我病了，可我没告诉他，在这件事上，我才是个彻底的疯子。”

“原谅我，我是个罪人，我病的彻底，天知道我的想法，我并不想犯错，我无法控制我自己。”

“原谅我，我是个罪人......”。

......

最后不知道是忏悔之心赢了还是病魔赢了，反正庄晓宁是走了，两手一挥连个告别都没有，而被留下来的冬至却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迷茫。

当初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呢？

我为什么没有任何回应呢？

冬至每天都在质问自己，直到他见到了那个一身病痛被细心呵护的小孩儿出现在他面前。

小雨这个人真的跟庄晓宁太像了，长得像，气质也像，只是庄晓宁没有他这么爱哭。

或许是因为小雨跟庄晓宁很像这才是能被福利院的每一个人加倍呵护的原因，院长也会时不时地来看他。

冬至对庄晓宁的愧疚之心完全弥补到了小雨身上，他的过分亲热让小雨不适但不敢讲，甚至后来他还怀着报复和护犊子心理伤害了那个守着小雨的小孩儿。

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感受着自己的灵魂里住进了一个恶魔，他任由恶魔在他心中扎根发芽，把自己变成恶魔的奴隶。

小雨后来被一户人家领养走了，他们也逐渐长大了，跟小满出去的那天，他就有预感，自我折磨的一生或许要结束了。

他很想问问当初庄晓宁的那个医生，想问问医生，他是不是也病了，要不然怎么能被困住这么多年也走不出来，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不能忘了庄晓宁。

他明明都已经想好将来不跟随庄晓宁了。

他摔下斜坡的时候下意识抓了小满一把，俩人滚下斜坡的时候他心里是难得的释然，虽然睁开眼的时候他是在病房里醒的。

而那个叫小满的小孩儿因为摔进了一个浅坑里，没有被发现，直到自己一身是血的爬回了福利院。

“慢着！”林赫装模做样地揉了一把头发，“这就是躲在键盘背后坑我、污蔑我的理由？”

“疯子！彻底的疯子！”林赫扭脸就要走，手机已经关机很久了，周杨估计要急疯了，他匆匆忙忙按照记忆的路线往指挥部的方向走过去。

林爸一把把林赫拦下，然后看着董志明说道：“那我呢，操.你妈的，说这么半天，答应我的钱呢？”

他还欠着一屁股赌债，有相当多的人等着要他命呢，那个小白脸董志明说只要俩人一块把林赫带到森林中，就能得到一百万。

这俩人眼看着没有任何人愿意给他钱，他就有点急了。

林赫恶狠狠地等着他，“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直接再进去。这辈子蹲局子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