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和脑浆
季鹤鸣真心地道了声谢。
安德烈本身也没什么事,人也怕麻烦,当即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都是误会,我跟你们这些个小孩计较个什么劲儿……”
“你来这之前要干什么?”
“找房子住。”安德烈挠挠略微发痒的后脑勺。
“这么晚找房子?”夏久脱口而出,
安德烈随即脸色沉了下来,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我被打的时候天还没黑。”
“......”
陈落宇:嘤嘤嘤
突然男人话音一转,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沈葳之悄悄往后缩的身子一僵,有一股熟悉套路的味道。
“所以我确实有个事......啧,今天总之是不打不相识,你们这群小鬼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你,你们叫我安德烈就行!诶?那小蘑菇头呢?”
沈葳之:“……”
你才是蘑菇头,你们全家都是蘑菇头。
偏偏对面有人捧场,轻笑出声,沈葳之顿时眼神扫向他,一脸疑惑。
季鹤鸣“咳咳”两声,眼角弯弯,整个人一改刚才干架时凶狠的模样,眸中有笑意漫开。
随即他流水般从容地挨个介绍了身边的人,然后望向在场唯一的女生。看她垂着头,没有想说话的意思,转而朝安德烈一笑,
“什么事?能做的一定帮忙。”
“别答应,他会占人便宜。”沈葳之很不满。
安德烈一把薅住她的后衣领,看她这回往哪里躲。
看着沈葳之别扭地像条泥鳅一样挣扎着,季鹤鸣快速接道,
“你说。”
“能不能帮忙找个住的地方?”
突然身侧立马举起来一只手,弱弱道,
“还有我。”
安德烈:“……”
时间太晚了,大家果真各回各家,该上药上药,该被骂的被骂。
就连一向都不喜形于色的陆路,摸着他眉骨上的伤痕,苦恼着该怎么回去说。
沈葳之看着受的伤最多,但却是唯一淡定的脸,疑惑,
“你不怕吗?”
季鹤鸣一顿,有些讶异,唇角勾起浅笑,低低的话语夹杂着少许鼻音,声音轻柔,
“啊,没关系的。”
安德烈强烈强调自己不挑,赶紧找一个地方,他想睡觉。
季鹤鸣犹豫了三秒钟,都被他嫌弃得要死。
“哎,你就随便给我找一个,啥样的都行,最好从现在开始算起不超过两分钟就能到的地方。”
问道镇,鲜少有能直接打到的出租车,大部分都是定向的,再不济,有一种“□□车”,体型小小的,最多坐四个人那种。
季鹤鸣神情复杂,但似乎没什么办法,便带他过去了。
沈葳之好像猜到了什么,眉眼间多了一丝幸灾乐祸。
旅馆门口的老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连钱都不看,低头就提溜出一串钥匙,让他们自己随便选。
从这一刻开始,安德烈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上了三楼一开门,直接被屋内不知名的气味熏了一脑袋。
没有热水器,隔音还不好,看着就到处都有蟑各路细菌不说,连床单被罩都微微泛着黄。
他眼睛微眯,显得整个人异常凶狠,随即强迫自己冷静。
没关系,又活了一天。
另一边,沈葳之看着季鹤鸣有些于心不忍的样子,觉得好笑,
“那我呢?”女生轻柔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季鹤鸣挠了挠头,可能是觉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这边的旅馆看上去都不太行,我觉得要不然,今晚还是先去我家吧。”
话音刚落,还没等他来得及解释
沈葳之顿了一下,忽然感觉眼睛都在冒光,
“你家缺钱吗?”
季鹤鸣站定原地,没跟上她的脑回路,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身前看上去娇小的女孩子突然唇角微扬,“我有钱。”
她说出这简单的三个字时,嘴角有一道极浅极淡的涡旋,如同羽毛轻飘飘的。眉眼处特殊的红色印记都颤了颤。季鹤鸣似乎是今天第一次看到她笑,没有任何预兆。
“怎么?”男孩似乎觉得有些好笑,问道。
沈葳之却沉默许久,再开口却是另外一件事。
“你今天为什么......”
“为什么打他?”季鹤鸣眼神突然变淡,很快接道。
沈葳之抿嘴,似乎想说什么,季鹤鸣却转而轻笑,眼神里却低沉,
“不好意思,让你看到了不好的场面。放心,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