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成殇

“我知道，那是我和他能到达最近的……也是最后的距离，不会再有更多了。

“他连拒绝都说得那般温柔。”

莫离安一时哑然。

“不过虽然我与他不会再有可能，但小妹还……所以从那时起，我便一直暗地里撮合他们。

“清弦一贯与妖兽相处和谐，我便找来一只鸣蛇的蛋给小妹，这便和他养着，也算是和他有了些话题。

“可……”临雪归舟声音忽地一梗，“就是我这般自以为是才害了小花……”

莫离安见她身子竟是止不住地轻颤起来，便慌忙伸手扶住她，“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临雪归舟好一会才逐渐稳下心神，“那会我们刚刚结束学业，彼时我们是学宫里资质最好的前三名，因此阎王之位必定是由我们继承。

“于是我想……在那之前最后助小妹与清弦一回。所以，我以对方的名义分别约上了他们俩。”

莫离安隐约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后来……？”

“后来……小妹去了约定的地点，却没有看见清弦。

“她遇上了另一个陌生之人。”

临雪归舟眼眶渐渐泛红，眸中蓄起深重的水雾，“那人……他……他将小妹……给……”

她说不下去了。

但即便没有说清楚，莫离安也已然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那人是谁？清弦大人又何故未来赴约？”

“不知道……那对小妹来说实在是太灰暗的回忆，她记不清，也不愿记起来。”临雪归舟哽咽道，“对方很强——至少当时的小妹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施暴后便走了……

“清弦那会似乎也莫名与我们断了联系。再次听闻他的消息时，他已与蠃鱼相好。

“自那时起，小妹性情大变，觉得这一切都是清弦和我的错。她和我决裂之后，清弦似乎向我们发出一些传音，但她为了报复都将其拦截粉碎。”

莫离安听此终于恍然大悟，心中不免对读雨探花隐隐升起些同情。

只是……她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比如……莫名失约的落清弦。

以落清弦的为人，怎么会在好友发生这种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断联，甚至和其他人相好？

不对，不对，而且从当时落清弦的视角来说，他的回忆里并没有在学宫的那一段。

其反应似乎也看不出来与这对姐妹是旧识。

她像是陷入一片迷雾，总觉出口就在前方，但怎样都触碰不到正确的道路。

……到底是什么，被她忽略了？

莫离安忽然望见，临雪归舟先前落下的那些雪花并未融化，而是零散地在地上铺成一条蜿蜒的线，泛着点点荧光。

那一瞬，她脑海中有惊雷炸过。

“归舟大人，当年您与清弦大人一同驯养的那条鸣蛇……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