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云邩是见过楼兰的，楚瀚泽带他来过云府。是个和云枫一样跳脱好动之人，跟在楚瀚泽的旁边总是唠叨不停像有说不完的话一般。每当这个时候，楚瀚泽都是用平时波澜不惊的眼睛无奈的瞧着他，眼神间却难掩宠溺之色。楼兰和楚瀚泽的性格当真完全互补。

楼兰自三年前突然不告而别，云邩就这样在旁边看着楚瀚泽从刚开始的悲痛，到疯魔，再到执着。本就面无表情的俊颜，在这三年间变得更加冷漠。云邩心里是羡慕楼兰的，三年内楚瀚泽从未放弃过寻找楼兰，这也是他从不肯在楚瀚泽面前表露心意的原因。云邩心中有时也会想，他如果就这么等下去，如果楚瀚泽哪天真的决定放弃了，是不是他就能看到他的身边也有人在等他。

当听到楚瀚泽说他找到楼兰是，云邩心中第一时间是酸涩的，酸涩自己这一厢情愿的感情终是走到尽头，下一瞬间便是替楚瀚泽开心，楚瀚泽这三年的寻寻觅觅他都看在眼里，终是得偿所愿，他怎能不为他开心。自己那本就不该存在的情愫，也该学会释怀。

“寻到不是件好事吗？大哥为何还要借酒消愁？”云邩不解道。

“呵。”楚瀚泽喝笑一声摇摇头，表情似是觉得可笑。随之又拿起了刚放下的酒坛，就准备一饮而尽。

“大哥！”云邩一把夺过楚瀚泽手中的酒坛，一把砸在地上。他实在看不得楚瀚泽如此落寞的样子。

“呵哈哈，我当真是个笑话，我寻了他三年，却不知他这三年竟在淮安王王府，在他人怀里谈笑风生。哈哈哈，可笑，可笑。”楚瀚泽摇头大笑。

“大哥你在说什么？这其中定当有什么误会，不可妄信谣言。”云邩劝道。云邩不信楼兰是那种轻易移情别恋之人，楼兰每每看向楚瀚泽眼中的深情根本做不了假。

“哪来的谣言，都是我亲眼所见。黎侍君，呵呵，我竟不知他原来姓黎。”楚瀚泽起身欲在去寻酒，步伐间已是有些摇晃。

云邩看不下去，上前扶住他，刚撑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想让他站稳，楚瀚泽就撑不住直接压在了他的肩上。嘴里还在低喃：“可笑，可笑啊。”

云邩无奈只能撑扶着他回院子去。门院离楚瀚泽的院子不近，等云邩把楚瀚泽扶到床边躺下，已经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云邩出门又交代了小厮给楚瀚泽换洗一番，想了想又叫来了冯得保，让他明日替楚瀚泽去告个假，楚瀚泽这样子明日铁定是上不了朝了。冯得保点头说是。

第二日清晨

顾淮之在早朝上没看到楚瀚泽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见楚参领？”

“回禀王爷，楚参领今早告了病假，说是昨夜着凉染了风寒。”左相钟立答道，百官告假这件事素来归他管。

这个理由顾淮之事肯定不信的，楚瀚泽内力深厚，想感染风寒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又想到昨日楚瀚泽在酒宴上的失态，心中有些烦躁，想着下朝就赶去云府一趟。

同一时间，云府

云邩起床练完功，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楚瀚泽的院子，想瞧瞧楚瀚泽醒没，有些事情他醉酒说不清楚，歹趁他清醒的时候问问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来的时候发现楚瀚泽竟已起床，正在院内练功。一把红缨长枪在他手中灵活挥动，划破长空，不断发出“嚯，嚯”的风声，偏若游龙，气势恢宏便是形容如此。

云邩见地上掉了一地已是被他练过的兵器，看出他是在练功发泄，决定出声阻止道：“大哥这么早便起身了。”

楚瀚泽闻声停下，一手将长缨插入地下道：“习惯早起，一到时辰便醒了。”

“大哥，感觉身体可有不适？”

“并无，昨夜是我失态了。”楚瀚泽沉声道。

“大哥可愿与我聊聊，昨日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事，倒是让你们担心了。”楚瀚泽不愿提及道。

“大哥要还当我是兄弟，便告诉我昨日是在哪里看到楼兰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定能替大哥分析一二。”云邩道。

楚瀚泽听他提到楼兰，便知定是自己昨夜喝多，多说了些什么。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他是不欲将这些烦心事告诉云邩的。

云邩见楚瀚泽不说话，无奈只能主动出击道：“我听大哥昨日提到，楼兰姓黎是怎么回事？”

楚瀚泽见云邩不肯放弃，叹了口气，将昨日所见所闻讲述了一遍。

云邩凝眉若有所思道：“大哥说太监称楼兰为黎侍君？可闻其名？”

“未曾。”

云邩明眸陡然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大哥可愿听我一言？”

楚瀚泽看着他又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能解释呢？”

“素闻淮安王有一妃两妾，这其中一妾便是黎侍君。”云邩娓娓道来，边说边看楚瀚泽愁云惨淡的表情，“但大哥可知黎侍君的名字是什么吗？”云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