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

一道雷劈过后便下起了雨。

一位手持佛珠，撑着伞的和尚走过。

他身后雷声滚滚，时不时降下一道雷，黑夜中，借着闪电可以看清他的面貌。中借着闪电可以看清他的面貌。

他生的眉如墨画，面如桃瓣，挺鼻薄唇，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可那冰冷的眼神却又无情无欲。他的眼眸是微微的琥珀色，好似什么都看的通透。

他进入殿中，将纸伞收起，靠在墙那。

小沙弥听见动静，转过身，“空心师叔。”

“空归，你回去休息吧，今夜我来守。”

“师叔可是又睡不着了？”

小沙弥见他没有说话，便行了礼，“那空归就告退了。”随后拿起另一把纸伞，走出殿外。

谢迦南拿起桌案上的烧香，将香倾斜，火烛将香头吞噬，不过一息之间，香便燃起烟，空心对着佛像拜了三拜，随后，他将手中的烧香插入香炉之中。

他走到蒲团处，双腿盘坐，双眼轻阖，手中捻着佛珠，嘴唇微动，只是并没有发出声音。

四周安静到，只有他轻捻佛珠的声音。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人在吃着什么。

他睁开双眼，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有一个身穿青绿色衣裳的少女，手上正拿着一个被咬过的苹果，站在桌案边，看着桌上的贡品。

“姑娘，桌上的贡品不可动。”

少女闻言下了一跳，手中的苹果掉在桌案上，她转过身，“你看得见我？”

谢迦南在看见她的面容的一刹那，愣住了，似是不可置信。

少女看着面前愣住的人，刚想着要不要溜走，此次她出山，万不能让他人知道她的身份。

“岁宁......”

她蹙起眉头，手背在身后，凝聚成术法，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你怎知我叫岁宁。”

“抱歉，只是姑娘与我的一位故人十分相像，一时认错了。”

岁宁手上的术法并没有消散，她循循善诱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你的那位故人呢？”她紧盯着对面的人，似乎对方有一丝不对劲，她便会立刻杀了他。

谢迦南苦笑，“她从来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师叔。”那个小沙弥的声音传来，他手上还拿着一盘糕点，边说着边往谢迦南的方向走来。

“空归，你怎么又回来了。”

“以往每当我看守的时候，总会饿，想着师叔也会饿，便做了些糕点给师叔送来。”说完，他将糕点放在谢迦南身侧的小桌上。

“我早已辟谷。”

小沙弥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是空归忘记了。”

“无碍，听空寂师弟提起过，空归师侄的手艺不错，我正好尝尝。”

空归临走前向佛像拜了三拜，随后才离开。

岁宁转过身看身后的佛像，不禁有些疑惑，为何小沙弥看不见她，而她眼前的人却能看见她。

“姑娘，若你不介意，这糕点给你吃吧。”说完便阖上眼，继续捻着佛珠。

岁宁走到他身边，拿起桌上的糕点，却没有吃，只是看着那糕点，又似乎不经意的问，“你是一个佛子，为何没有剃发。”她的语气淡淡的。

“我先前并非是佛门中人。”

“哦？”岁宁来了兴致，“那就是仙门弟子？”

“曾经是。”

“那为何却要遁入空门呢？仙门弟子不是更容易成神吗？”

谢迦南停下手上的动作，睁开眼，正对上岁宁探究的目光。

“是仙门弟子有如何，也有救不回想救之人。”

“你的那位故人？尚有魂魄都能救回，怎么会救不回呢。”岁宁不解的问，似是不信怎么还有人不追求长生。若人人如此，她的族人也不用躲进深山之中。

“凡人百年，便一捧尘土，我寻不回她。”

“你若成为三界四洲最有可能成神之人，找一个替代品，也并非难事吧。”

谢迦南笑着摇头，“我不愿，若被她知道，她会不开心。”

岁宁没了兴趣，将糕点放回盘内，施法离开，却被莫名的屏障抵挡，被弹回谢迦南身边。

谢迦南不解看着岁宁消失，却又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险些摔倒。

岁宁施法，右手紧紧的掐着谢迦南的脖颈，“说，你做了什么！”

灵力波动，小桌上的糕点散落在地，白玉盘的碎片划过谢迦南的手。

岁宁闻到他的血迹，慢慢松开手，他才得以喘息。

“天生道体，原来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呀。”

谢迦南看向她，“你要什么？”

“你的一滴心头血。”

“若我不给呢。”